那道士與和尚也沒這個膽。
二弟和褚遂良又都在宮中,二弟甚至還被關進了大牢。
那到底是誰泄露的?
這擺明瞭是要將陛下和國公們置於騎虎難下的境地啊!
本來他還震撼於二弟那不走尋常路的手段呢,現在看來他被人利用了。
有人正在攪動朝野。
雖然不知目的為何,但二弟和杜家身在暴風眼,說是危如累卵也不為過。
“大鍋!”
一直躺在搖搖椅上吃吃吃的杜愛同嘟著嘴道:“你别走了,陛下已經答應我了,不會殺二鍋。而且他那麼厲害,也輪不到你操心。”
這說的是什麼話?
杜構擰著眉頭道:“帝心如淵,又有小人在推波助瀾,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杜家已成為眾矢之的?”
“那……”
杜愛同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你負荊,我負糖葫蘆,咱們再去皇宮一趟?陛下那麼喜歡賞賜,咱們多去幾次,興許就能賺到四萬多貫了,到時候讓二鍋借給國公們,咱們也來個‘等於不算超’,嘿嘿嘿!”
武德殿裡發生了那麼多事,就記住這個了?
陛下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惱得收回賞賜的。
而且妄圖從陛下那裡賺錢,標準的小孩子心性,當負糖葫蘆是在玩呢,真是被二弟給帶壞了!
杜構哭笑不得道:“你在府中老實待著,我親自去打探訊息。”
二弟被關入大牢的原因未明。
按理說陛下已經讓褚遂良帶他去門下省了,不會再有此舉才對。
想來是中間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不省心呀!
攤上這樣一個弟弟,當真催人老!
他剛走到門口,杜愛同邁著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來道:“大鍋,我差點忘了,入宮前,二鍋曾偷偷跟我說,無論遇到什麼事,大鍋你不瞎添亂便是幫忙了!”
這話聽得杜構氣血飆升。
他在杜家還有地位嗎?
幼弟說完,二弟說。
一個比一個紮心。
見他悶悶不樂的,杜愛同急忙打了一個響指道:“不過二鍋還說,大鍋若是非要添亂,那就找個國公保護!”
“還找國公保護?”
杜構都聽笑了。
二弟通過委托書玩了一手钜債大挪移,讓那麼多國公顏面掃地,如今更是被百姓揣度是誰逼死的那四個人。
他們勢必會視杜家為眼中釘,肉中刺,又怎麼會保護他?
“找程鐵雞!”
杜愛同欠著腳,附到他耳旁道:“二鍋那會兒說的是程鐵雞他爹,可盧國公在武德殿隻願給二鍋一百貫,雖然比他兒子好點,但也是一毛不拔。我聽家仆說這事也在坊間傳開了,有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開始將盧國公稱為‘程鐵雞’了!”
可能是覺得太有趣了。
他單手捂著嘴後,又立馬加了一隻,結果還是笑出聲了。
“糖葫蘆!”
隻是,一聲輕喝瞬間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似的大哭起來,邊哭還邊嚷嚷:“我不叫糖葫蘆,我不叫糖葫蘆,都怪二鍋,嗚嗚嗚!”
杜構也沒安慰。
他已經快要急死了,這傢夥還在這找樂子呢!
難道他就沒想到程咬金遭此辱名,估計一斧劈了杜府的心都有了,又怎麼可能保護他?
不過聯想到二弟那極為另類的行事風格,他又立馬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這事看著是有人在利用二弟。
可若二弟早有察覺,反過來利用他們呢?
那麼提前向幼弟交代,還讓别瞎添亂,很有可能是故意激將……
“難道他在以諸公為棋子,下一盤大棋?”
隨著方向錨定,思路也是越理越順,杜構興奮得想要立即去找程咬金了。
想到程咬金執掌金吾衛,肩負京城巡警之責後,他又按耐住了這股衝動。
需要程咬金保護,那意味著有人可能會對他和杜家下手。
貿然出門,不是自投羅網嗎?
還是送信去最為妥當。
以眼下這局勢來看,還可以再等等。
經他多方打聽,訊息泄露後,那麼多國公竟無一人進宮,包括長孫無忌。
陛下也未召見任何國公。
這說明沒有哪個國公想在這種時候站在風口浪尖上,也說明他們都相信陛下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陛下肯定已經讓人在查了。
而四人皆是自殺身亡,想必不好查。
可以等這事進一步發酵。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怕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順著二弟這個路子來。
“糖葫蘆,快别哭了!”
杜構彎腰將還在抹鼻子的幼弟抱起來道:“咱們就賴上程鐵雞了,他既然摳摳搜搜的,那就出點力。”
杜愛同怔怔地看向他道:“大鍋,今後别說我了,你也被二鍋帶壞了,人家是一門三英傑,咱們是一府三紈絝,我這一世的英名看來是徹底沒指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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