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瞳眸微縮,幾不可察的抬了下眼皮,想要看看那個男人。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他們眼中,所以她不能這麼做。
雲淺驀地攥住了手心,沉聲道:“清者自清,我沒什麼好心虛的。”
她扭頭看向景帝,“父皇,敢問您今日喝的是什麼茶?”
景帝沒想到她會扯到一個完全不相乾的話題,皺了下眉,“雨前龍井,怎麼了?”
話音剛落,兩位太醫臉色俱是微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但其他人卻仍不解,奇怪的看著雲淺。
雲淺二話不說走向龍案,拿起茶壺,把裡面的茶水澆在自己手上。
“火蛇毒的粉末若是遇到龍井茶水,就會變成藍色。”
茶水滴滴答答的順著手掌滑下來,她一邊分别澆滿了兩隻手,一邊道:“所以父皇,臣媳若是真的把火蛇毒帶進宮來,再給太後下毒,那麼此刻臣媳的手,應該變成藍色才是。”
景帝一驚,立刻看向兩位太醫求證。
兩人連忙點頭,“回皇上,確是如此。”
而她的手此刻沒有任何變化,白皙如初,也就是說,她從未碰過火蛇毒!
那麼,她也就不可能是凶手了!
蕭淩策倏地沉下臉,原以為至少給她找了個麻煩,沒想到她能這麼快洗清自己的嫌疑。
太後皺眉道:“行了行了,你這丫頭,脾氣怎麼這麼急?哀家和皇帝又沒懷疑你,隻是問問你何時學的醫術,你這一臉氣勢洶洶的,是要和我們乾架嗎?”
從前她對蘇棠的認知是長得醜,刁蠻無禮,欺軟怕硬,愚蠢至極。
可是今日,她發現這丫頭非但貌美,本事還挺大,不過最鮮明的特征是——性子犟得跟頭牛似的!
“太後,孫媳知道您沒有懷疑孫媳,可是有人懷疑了。”
她諷刺的看向蕭淩策,“若是孫媳不解釋清楚,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外人還真以為孫媳膽大至極,謀害太後呢。”
這個有心人,很明顯是指蕭淩策!
太後愈發無奈,“老三,以後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不準亂說。凶手的事你父皇會查清楚的,你出去不得與外人說起。”
蕭淩策臉色更難看了,“是,孫兒明白。”
說完他看向雲淺,“今日是本王誤會了七弟妹,還請七弟妹原諒。”
雲淺當然不會理他,直接看向景帝,“父皇,臣媳從小就對醫術感興趣,隻不過京城的大家閨秀都愛學些琴棋書畫,臣媳的父母也對臣媳有那般期許,所以臣媳不敢告訴他們自己真正喜歡什麼,這醫術也是揹著父母偷偷學的,自然不敢在人前暴露。”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甚至染上幾分委屈,“今日是見太後情況危急,這才貿然出手,還望父皇替臣媳瞞著,千萬不能讓臣媳的爹孃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罵臣媳不務正業的。”
她這話分明不是在拍馬屁,隻是在回答景帝剛才的問題。
可是景帝和太後聽著,卻覺十分窩心,讓人心都軟了。
“原來如此。”
景帝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太後拉過她的手,語氣都柔和了許多,“好孩子,今日多虧了你,若是哪天你爹孃真的因為你學醫而訓斥你,那你就來找哀家撐腰,哀家倒是要看看,你救了太後的命,他們還會不會說你不務正業!”
雲淺面露驚喜,“是,多謝太後!那孫媳就打擾太後休息了,這兩日您放寬心,兩日後臣媳會再入宮為您的清毒的。”
太後和善的頷首,“好。”
“臣媳告退。”
“孫兒告退。”
雲淺和蕭墨栩告辭離開。
一出門,就聽到禦書房裡傳來幾句景帝訓斥蕭淩策的聲音,大約是因為他昨晚夜闖睿王府的事。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關心這個,臉色沉沉的推著蕭墨栩的輪椅,很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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