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眉頭皺得更緊,“這麼小的臟東西,不能忽略嗎?”
“當然不行。”
雲淺認真道:“它們有些是死物便也罷了,但有些並非死物,一旦接觸到人的身體或血液,便可迅速繁殖出大量的菌群,造成傷口感染惡化。臣媳之所以要在手術前將這屋子消毒,就是為了儘量消滅這些東西。當然,以現有的醫療條件,可能做不到完全殺死它們,所以臣媳才說父皇這手術風險很大,手術的過程隻是其中一個難題,術後的康複、以及如何避免接觸這些臟東西,也是重中之重。”
這些東西景帝從未聽過,隻覺十分驚奇。
林鬆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蕭墨栩目光專注的盯著她,雖然早就知道她博學廣識,但是每一次看到她發揮才學的時候,都覺得她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蕭淩策看著他眼底毫不避諱的愛意,自嘲的垂下了眼簾。
明明最開始,他才是雲淺的夫婿,她也曾鐘情過他,可是他怎麼就這麼蠢,誤把明珠當塵埃,親手丟棄了她呢?
“咳......咳咳......”
喉嚨忽然有些發癢,蕭淩策咳嗽了兩聲,牽疼了傷口,不由吸了口涼氣,臉色隱隱發白。
雲淺臉色微變,“是不是傷口疼?林副院正,你快扶他們躺下。”
她第一次說的隻有父皇,可這一次,卻還帶上了他!
蕭淩策眼神驀地亮了一下。
而且因為咳嗽,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於是此刻看她的眼神竟透著一絲委屈,啞聲道:“無礙,為了你,我怎麼樣都可以。”
雲淺,“......”
景帝,“......”
林鬆,“......”
殿內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蕭墨栩驀地沉下臉,“淩王還是别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免得父皇覺得你先前為本王的王妃作證,也都是因為被她迷昏了頭。”
本王的王妃這幾個字,他刻意咬重了,似乎在提醒什麼。
四周的氛圍愈發微妙了。
蕭淩策冷笑,“七弟不必嚇唬本王,父皇聖明,早已判雲淺無罪,自然不會再改變。倒是你——别口口聲聲說什麼王妃,當初與你拜堂成親的可不是雲淺,她真正行過大禮的人,是本王!”
最後三個字落下,蕭墨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冷冽的拳風已經朝著蕭淩策狠狠揮了出去。
“老七!”
景帝驚撥出聲。
蕭墨栩的動作也緊跟著停了下來,拳頭距離蕭淩策的臉隻有咫尺之遙,可卻不是他自己停下的,而是被人緊緊抓住的!
蕭墨栩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直線,“放手。”
“不放!”
雲淺沒好氣的道:“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一生氣就動手打人?”
蕭墨栩胸膛震了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色暗炙到極點。
他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會幫著蕭淩策!
就因為這男人為她說了幾句話,她就忘記所有的仇恨,冰釋前嫌了嗎?
蕭淩策的眼神卻愈發亮了起來。
她不讓老七打他,是因為心裡還有他嗎?
他就知道,她是愛他的!
隻是他當初選擇了雲芷依,所以她才這麼恨他,想方設法的報複他,而今他迴心轉意了,她也萬萬不會對他這麼絕情的!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卻見她收回視線看向了他。
其實他本來並不覺得她的態度會有什麼區别——畢竟,隻是一個回眸而已,又能有什麼區别?
可是,就那麼一個瞬間的時間,她的眼神竟就從無可奈何的薄怒變成了淡漠的疏離——前者明顯是看自己親近之人,而後者......卻像對一個素不相關的陌生人。
“淩王說得沒錯,我當初確實與你有過夫妻之名。”
她淡淡的道:“如今我既然用回了自己的身份,那也該去宗人府與你解除婚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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