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西北蝗災,當地官員怯懦,捂著此事不敢上報,直至死了幾萬人,災民爆發,於今早大批湧入京城,一封封的摺子才呈上來。”
太後眼底蓄著憐憫,“國庫大多數銀子都運往了災區,剩餘的若是都拿去安置京城這些流民,那災區那邊萬一再出什麼意外,就沒有後續的保障了。所以哀家的意思是,在後宮嬪妃以及朝臣之間進行募捐,幫助京城這些流民,也好為國庫節省開支。”
雲淺眼神驚疑,這才知道,今日大街上為什麼會看到這麼多流民。
不過......募捐?
這種事似乎輪不到她一個王妃來做吧?
她狐疑道:“太後孃娘,不是孫媳推脫,隻是孫媳人微言輕,此事交給孫媳來辦會不會不太妥當?”
太後諷刺的笑了,“若是從前,此事自當交給皇後來辦,但如今皇後被皇帝軟禁在靜幽宮,聽聞老三謀逆的事以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自是不可能主持此事了。至於皇貴妃,哀家派人去請她,她宮裡的人卻說她病了......”
但誰都知道,這種時候生病,未免太蹊蹺了。
說到底,就是不願意乾這種得罪人的事。
皇貴妃尚且如此,其他嬪妃更是不用多說,有能力的不願出力,願意出力的沒那個能力,所以誰都不合適。
雲淺大概也猜到這些彎彎繞繞,沉默了一會兒,“既然太後信任孫媳,孫媳定當竭儘全力,義不容辭!”
太後似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愣了一下,旋即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你放心,此事雖然表面上得罪人,但一定能得你父皇的心。”
......…
雲淺離開鳳鳴宮以後,便一直在想募捐的事。
其實募捐本身並不難,那些達官貴人以及他們家裡的女眷,並不會吝惜捐出一兩個鐲子扳指的來博個好名聲。
難的是,聽太後的意思,湧入京城的災民數量應該十分龐大,不是幾個鐲子扳指就能解決的。
可若她想募得更多,那這些貴人,大抵就不會樂意了。
而且,她也不能強迫别人——若是因為誰家有錢,她就強迫對方捐款,那跟強盜有什麼分别?
太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直接下旨。
那該怎麼做,才能讓雙方的利益都得到保障呢?
雲淺想得有些出神,快到宮門口的時候,看到八名帶刀侍衛跟在一名官員身後,臉色十分嚴肅的模樣。
她不由愣了一下。
宮裡大多數時候都是侍衛巡邏、官員拜見帝王,兩者之間互不相乾——即便官員犯了事兒,也該押送入宮,而不是這樣簡單的跟著。
所以這種組合,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可是就在此時,身體忽然被人從後面狠狠撞了一下。
雲淺一個趔趄,幸而有名侍衛伸了把手,她才沒有摔倒。
等她站穩之後,對方連忙收回手,“屬下冒犯了,請睿王妃恕罪。”
雲淺搖了搖頭,“無礙,是我要多謝你。”
說話間,她就皺眉看向了那名小宮女。
小宮女大驚失色,臉色煞白,“睿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雲淺沒有吭聲,細細打量著對方。
她忽然想到不久之前,北狄太子也這麼撞過她一次,然後她就被人誣陷殺害太子——這宮女,難不成也是來誣陷她的?
可是這種手段,用第二次就沒什麼說服力了。
何況這裡還有這麼多人證,他們都看到了是這宮女來撞她的,所以即便這宮女出什麼事,也與她無關。
雲淺想了想,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荷包,似乎並沒有多什麼東西。
難道......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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