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此時,一道低冷的嗓音響起。
景帝冷冷看向蕭墨栩,“你還有什麼事?”
蕭墨栩喉結滾了滾,“父皇,兒臣知道她為什麼會冒險入宮。”
“哦?”景帝眯起眼睛。
“是為了兒臣。”
話音剛落,卻見他撐著輪椅,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堅定的姿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俱是大驚。
雲淺瞳孔緊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太後驚喜道:“老七,你的腿......你能站起來了?”
“是。”
蕭墨栩站直了身體,在景帝震驚的目光下繼續道:“父皇,四年前那些仇家,其實並非葉拂衣的仇家,而是兒臣的——她為了救兒臣險些身死,而葉青霜為了救她,身中數箭,不治身亡。”
前半句,他並沒有撒謊。
當年他確實被仇家追殺,葉拂衣也確實為他擋了一箭,隻是休養了半個月,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沒想到半個月後突然有一天,葉青霜給他帶來了她的噩耗,還有一封她寫的血書。
他真的以為她死了——在好不容易養好傷以後,竟又被他的仇家追殺致死。所以這些年,他無比愧疚。
可是沒想到前幾日,她竟然又死而複生了。
所以那天見到她的時候,他除了替她高興,還有一種長久以來的悔恨懊惱終於得以紓解的感覺。
後來她告訴他,葉青霜是為了救她而死的,而她也是為了葉青霜才冒用這個身份,重新回到丞相府的。
可是她入宮的理由,她卻不願相告。
而現在即便被打成這樣,她都不肯說她到底為什麼入宮,可見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所以......隻能由他來解釋了。
“兒臣當時就在現場,絕無半句謊話。”
他一字一頓的道:“臨終之前,確實是葉青霜囑托她,回去好好孝敬葉夫人,葉拂衣這才勉強應下。”
原來如此。
太後驚疑不定的道:“那你為何說,她入宮是為了你?”
“回太後——”
蕭墨栩恭敬道:“最初她進宮確實隻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至於後來,則是因為兒臣斷了腿,她不願見兒臣終日消沉,所以留在宮裡終日去太醫院研習醫術,想為兒臣治好雙腿——今日兒臣能站起來,多虧了她。”
最後一句話落,雲淺猛地震了一下。
從她上回為蕭墨栩徹底解毒開始,就日日為他放鬆肌肉,疏通筋骨,可他的腿也隻是稍有知覺而已。
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能站起來了。
更不知道,這一切到頭來,竟然成了葉拂衣的功勞?
她從來沒想過邀功討賞,可是這種莫名其妙被人占了名的事,還真是令人......不爽啊。
“蘇棠,你笑什麼?”
直到景帝忽然開口,她才反應過來,她不知何時竟笑了出來。
蕭墨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到極點,似乎摻雜著幾分愧疚,又似摻雜著幾分祈求。
愧疚他此刻的胡言亂語麼?
祈求她不要說出來麼?
“是不是老七在撒謊?”
景帝又問。
雲淺唇畔的弧度深了幾分,“回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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