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竟然是來感謝皇上的?
景帝也驚了。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他驀然回頭看向雲淺,“是你?”他氣極反笑,“你已經把以捐抵稅的事昭告天下了?”
雲淺低下頭,“臣媳擅作主張,還望父皇恕罪。”
“混賬!”景帝怒喝。
“父皇。”雲淺皺眉道:“臣媳知道賦稅乃是國之根本,不可動搖,但百姓同樣是國之根本!這麼冷的天,若是讓災民繼續在大街上過夜,定會凍壞凍死。父皇若是願意救治他們,那就得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不救他們,那未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而且一旦屍體過多,還會引發疾病,在京城爆發瘟疫,後果不堪設想!”
“而反過來,若是讓京城的原住民收容災民,用賦稅抵扣,那麼不隻是災民,就連原本的京城百姓也會對父皇感恩戴德——正如這些跪在宮門口的百姓一般,深感皇恩。”
說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最重要的是,臣媳算過一筆賬,即便住一天抵扣一天的賦稅,那按照現有的災民數量算起來,也最多二三十萬兩的銀子——而且,一旦災民入住百姓家中,其中不乏善良淳樸之輩,他們會自願拉著災民一同吃飯,那就連災民的夥食費也省了一半,到時耗費的銀兩隻會更少!用最少的錢財去體貼百姓、收穫民心,父皇不覺得十分劃算嗎?”
她說的很小聲,除了景帝和蕭墨栩,沒有人能聽到。
景帝看著她一臉誠懇希冀的樣子,臉色變了好幾變。
其實剛才在禦書房,乍一聽他就知道這個方法很不錯。
隻是南詔建國以來從未有人打過賦稅的主意,所以他有些猶豫。
而且,蘇棠一介女流,插手國之賦稅,總讓他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就好像......她會隨時插手朝堂之事一般。
所以他不想答應她。
可沒想到,現在宮門口聚集了這麼多的百姓——人家謝都謝完了,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說不行?
而且其實,沒有一個皇帝不希望受到百姓的愛戴。
所以百姓們的高呼,他也確實很受用。
不得不說,這丫頭真是懂人心、也懂君心。
他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跟自己和解了。
轉身對著百姓們,威嚴的道:“你們都是朕的子民,不管朕為你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管是此次的西北災情,還是往後遇到其他的任何困難,你們要記住,朕會一直站在你們身後,與你們同渡難關!”
百姓們大受感動,齊聲高呼,“多謝皇上!”
景帝笑著點了點頭,“都免禮吧。”
雲淺看著這一幕,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辦法可以最快最有效的解決災民的問題,唯一的障礙就是父皇和朝中大臣也許會反對——若是她不想發生任何變故,就得在明日早朝之前說服父皇。
所以,她不得不兵行險著,用百姓們向父皇施壓。
還好......父皇和她想得一樣,雖然頑固了些,但大體上還是明事理的,沒有因此怪罪她。
“蘇棠。”
景帝瞪了他們一眼,“既然辦法是你想出來的,那京城的災民就交給你和老七一起去安置吧。若是辦不好,朕一定重重地責罰你們!”
雲淺笑著點頭,“多謝父皇。”
景帝擺了擺手,正要離開,蕭墨栩卻在此時道:“父皇,既然辦不好要受罰,那蘇棠若是辦好了,是否有什麼賞賜?”
景帝腳步一頓,眼角不由抽了一下。
這個逆子,和蘇棠聯合起來擺了他一道就算了,如今他還沒吭聲呢,這混賬竟然還敢問他討賞?
“你們想要什麼?”他沒好氣的道。
蕭墨栩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雲淺。
今日入宮之前,雲淺跟他說了一句話,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震驚。
但是,也未嘗不能滿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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