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眸色更沉了幾分。
然而就在此時,雲淺卻笑了一聲,“淩王不必含沙射影,你這話無非就是在說,我今日是故意將父皇引來的,目的就是揭穿段城雍做的這些傷天害理之事,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蕭淩策眸色陡然一厲,“當然是為了要他的命!”
“哦?”
雲淺挑眉,“那我為什麼不直接稟報父皇,卻要用這些彎彎繞繞的手段呢?”
蕭淩策臉色一變。
因為她直接稟報的話,父皇礙於平西王府的地位,未必會嚴查此事——即便查了,也隻會動段城雍一個人,不可能牽連整個平西王府。
甚至,父皇一旦開始大動乾戈的查這件事,那也會給他和母後在其中操作的空間,到時蘇棠還能不能揭發舅舅就兩說了。
可......這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都不能說出口!
否則就是在指責父皇不公不正,甚至自述他和母後偏袒舅舅!
這個該死的女人,好毒的算計啊!
“淩王怎麼不說話了?”
雲淺笑意微斂,眼底驟然閃過一絲冷芒,“我知道你和段城雍感情深厚,今日因我之故讓他落得如此下場,你必定懷恨在心,可你也不該因此挑撥我和父皇的關係,更不該陷父皇於不義!”
說到這裡,她驟然轉身面向景帝,鄭重的道:“父皇,臣媳相信您是一個公正嚴明的君主,絕不會偏袒段城雍這種人渣——所以臣媳若早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定當直接稟報,絕不會故意算計您!”
她義正言詞,一片坦蕩。
話音落下的瞬間,四周便是一片附和聲。
“我們相信睿王妃,她一定是無辜的!”
“是啊,哪個女子會冒著犧牲清白的風險,來指證這個畜生呢?”
“睿王妃已經這麼可憐了,淩王怎麼能這麼說她?為了一己之私陷睿王妃和皇上於不義,實在太過分了!”
“......”
周圍的百姓全都站在她那邊,看蕭淩策的眼神也愈發不善。
蕭淩策臉色黑成了鍋底。
景帝也不禁氣笑了。
如果說他剛才還不能完全確定,那麼聽蘇棠這一番話下來,他基本就可以確定了——今日之事,絕對是她故意設計的!
不過即便知道,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他也不可能因此罰她了,否則豈不就成了是非不分的昏君?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這丫頭一回來就帶給他這麼大“驚喜”,果然還是和他記憶中一樣的聰慧過人啊。
不過景帝也不惱,反而生出絲絲欣慰,“你能活著回來就好,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朕不會再追究了。”
說罷,便擺了擺手,帶著李德通回宮去了。
樊缺則是留下來,負責押送段城雍去宗人府,不管他如何哭喊求饒,也沒有人能夠幫他。
四周的百姓更是不知從哪裡拿了臭雞蛋,紛紛往他身上砸去。
“多謝父皇!”
雲淺對著帝王的背影,恭敬的作了一揖。
蕭淩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皇後和平西王滿臉灰敗的站在原地,父女倆都像是丟了魂一樣。
平西王府百年世家,就此隕落。
從此,淩王和皇後在朝中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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