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落下,男人胸膛猛地震了一下。
她的口中說著最刻薄的話語,狠辣得喪心病狂,她的臉上是無邊的涼意,彷彿再也化不開瀰漫的寒霜。
可蕭墨栩看著她,卻非但掀不起絲毫厭惡,隻覺......詭異的心疼。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從前的她,聰慧善良,恪守底線,即便死過一次也從不牽連無辜之人,隻報複那些加害過她的人。
可如今,到底怎麼了?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蕭墨栩斂了下眸,“何事?”
外面傳來丫鬟恭敬的聲音,“王爺,拂衣姑娘不肯看大夫,執意要離開王府。”
蕭墨栩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了雲淺一眼。
可雲淺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出了這麼大事,王爺不去看看嗎?”
男人皺了下眉,“她剛從宮裡出來的時候沒地方去,老三又對她虎視眈眈,我隻是讓她暫住一陣。”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别誤會。”
當初葉拂衣要搬進來,他沒有攔著,因為他這段時間滿腦子隻有雲淺,無暇分出半點心思去派人保護她。
而今既然她要走,他自然也不可能攔著。
“我有什麼好誤會的?”
雲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吧。”
話音未落,便施施然的往外走了出去。
蕭墨栩臉色微變,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立刻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
兩人到前院的時候,葉拂衣揹著個包袱已經走到大門口。
她斷裂的手臂明顯沒有經過處理,隻是簡單的布條紮起來,衣服也沒換過,此刻渾身染血,腳步踉蹌的往外走去,看著十分狼狽。
“這麼晚了,葉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身後響起女人溫涼的嗓音。
葉拂衣腳步頓了一下,僵硬的轉過身,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身旁的男人,“睿王府已無我容身之處,我離開這裡,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她的話是對著雲淺說的,視線卻始終落在蕭墨栩臉上。
蕭墨栩皺了下眉,“太晚了,你現在離開能去哪兒?我讓人找間安全的别院,你明日再走吧。”
葉拂衣瞳孔一縮,驀然攥緊了手心。
大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沒有半句挽留的話。
雲淺忍不住笑了,“睿王怎的如此無情,葉姑娘大動乾戈的走了半天卻隻走到門口,明顯不是真想離開,而是想讓你挽留她啊。”
以退為進這種手段,葉姑娘還真是百用不膩。
葉拂衣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她咬唇道:“今日你如此欺我辱我,他卻隻因當日愧對於你就不由分說的站在你身邊——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留下的必要?”
瞧瞧,句句都是要走,卻句句都是控訴。
甚至不忘提醒她,蕭墨栩如今護著她,隻是因為當日愧對於她。
雲淺有些好笑,“我才懶得管你們之間這些恩怨情仇呢,今日我出現在這裡,隻是為了跟你說一句——不準走。”
最後三個字落下,所有人都是一驚。
大概他們全都覺得,她會迫不及待的把人趕走,而不是在蕭墨栩已經讓人離開以後,還要反過來把人留下!
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她和葉拂衣之間的深仇大恨?
若是就這麼讓葉姑娘走了,她的計劃還要怎麼繼續?
蕭墨栩眼底閃過明顯的錯愕。
就連葉拂衣也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卻氣笑了,“憑什麼?我走不走還要由你來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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