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粉。”
雲淺伸出手,露出了掌心裡抓著的一把粉末,“一種燃燒點很低的粉末,有它在的地方,很容易就會起火。”
她怕眾人聽不懂,又詳細解釋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鑽木取火——木頭不斷在石塊上摩擦,樹枝越來越燙,直至燃起火星。可鑽木是需要時間的,鑽的次數越多,樹枝的溫度才會越燙。但若有了鎂粉,事情就不一樣了——若原本需要鑽一千下才能燃起火星,可一旦撒上鎂粉,就隻需要五百下,甚至更少。”
說到這裡,她又揚了揚手中的蠟燭,“剛才這蠟燭也是一樣的道理,它的火雖然被我吹滅了,但鎂粉在這樣的溫度下依舊能燃燒起來,所以我一撒上鎂粉,蠟燭便又重燃了。"
她說得那麼清楚,在場的也都不是笨蛋,不可能聽不懂。
這鎂粉,真是太神奇了!
隻不過......她突然做這樣一場表演,意欲何為?
景帝隱隱預感到什麼,目光驚疑的盯著她,“你手上的鎂粉從何而來?”
雲淺笑了。
因為她知道,父皇已經猜到了。
她指著身後著火的大殿,“臣媳從那些著火的簾子上刮的。”
準確地說,是還沒有被燒著的那些簾子。
已經燒過的地方,自然不存在鎂粉了。
她冷冷的道:“父皇,這所謂的天火,根本不是什麼天道所為,而是有人裝神弄鬼,為的就是栽贓夏王府和睿王府,請父皇明察!”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大驚。
難怪,他們剛才覺得睿王妃的表演有些似曾相識,原來是因為他們剛在殿內已經經曆過一次類似的情形啊——大火不斷被撲滅,又不斷燃起,原來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天火,而是這鎂粉作祟啊!
隻是,睿王妃為什麼會知道這種東西?
她的學識竟如此廣博嗎?
太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鎂粉的原理十分生僻,現場這麼多飽讀詩書的朝中重臣也沒見過——就連他,也是在茱萸前兩日整理書冊的時候偶然瞧見的。
可蘇棠一個躲在後宅的女人,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會知道?
雲淺對上他震驚的目光,諷刺的扯了下唇。
這些王公貴族,當然不可能知道鎂粉這種東西。
她也是當年跟師父遊曆的時候,因為害怕“鬼火”哭了好幾次,師父發現以後跟她解釋了其中的原理,她才會知道其中奧妙。
隻是多年不用,她幾乎都快忘了這件事。
直到剛才,她看到齊王鬼鬼祟祟的偷看太子......
明明殿中的火勢沒有那麼危急,可齊王偏要在那個時候勸父皇出來,而那模樣又不像是在拍馬屁,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大殿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齊王不希望眾人久留,發現其中的秘密!
而殿中的秘密,隻可能是關於天火的——因為這場天火,就是今日這場誣陷的關鍵點!
所以,她便趁眾人出來的時候,仔細檢查了那些著火的簾子,這才發現簾子上抹了不少的鎂粉,雖然都很細小,在那些滅火的小太監看來甚至可能當做是灰塵,可她見過鎂粉,自然不會認錯!
原來這所謂的天火,根本就是鎂粉作祟!
“什麼人如此大膽!”
景帝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厲喝聲響起的同時,威嚴的目光掃過四周,“若是現在主動站出來,朕或許還能放他一條生路!”
齊王一驚,太子眸色愈發沉了下去。
但,他們當然不可能主動承認。
蕭墨栩斂了下眸,忽然冷冷開腔,“父皇,其實有一件事,兒臣和蘇棠還沒來得及稟報您......”
“哦?”
景帝眯起眼睛看向他。
蕭墨栩斂眸道:“今日弘兒與硯兒打架,雖說是弘兒不對在先,但兒臣也確實衝動,貿然出手,險些害了弘兒性命,兒臣心中十分愧疚。所以後來,兒臣便去詳細問了弘兒整件事的經過。”
話音未落,齊王猛地抬起頭,驚恐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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