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四世的時候他找了整個七界，因為他不信紅塵真的願意消失，當年那個性格灑脫的女子，熱愛生活的女子，不可能真的斬斷自己熱愛的生活，紅塵消失的原因隻不過是為了和他徹底斬斷罷了。

第三世他們的決裂，有太多因素，沒有對錯，師徒二人也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一代傳奇帝師和史上最偉大的女帝從此反目成仇，相互算計敵對，直到第三世的末尾，紅塵冷笑著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個畫面，張天元至今難忘。

當然，毀滅酆都的人，其實就是紅塵女帝。

所以老鬼才會恨他，因為紅塵就是他培養出來的，當年他和紅塵敵對，本可以阻止，可他沒有。

他親眼看到酆都化作廢墟，親眼看到忘川河埋葬了無數鬼族，看到奈何橋被紅塵女帝抓走。

當年的紅塵嘲諷的說:“奈何橋不能奈何？忘川河無法忘川，留之何用？”

“大人有心事？”柳神這時候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天元怔了怔，有些失神的道:“你說這招魂幡真可以招所有的魂嗎？”

“這個大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六界的魂魄不都被這招魂幡指引，然後找到回家的路嗎。”柳神有些不解的道。

“也對。”張天元苦笑:“我是最清楚的人。”

“可是有些人，卻永遠不會接受指引，寧願成為孤魂野鬼，也不願意回去，因為他們的魂魄不曾來入夢，也不曾忘記傷痛，自然不曾原諒。”

當初的紅塵怨念太深，招魂幡怎麼可能招她的魂？

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是孤獨又落寞的放逐。

“大人存在了那麼久，一定很難吧？”

“也不是很難，隻是親自送了一個又一個人進入輪迴，親自為每一個死去的人寫著墓誌銘，寫著祭文，一個又一個送完以後，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周而複始，沒有儘頭，這是永生的痛苦，所以我更喜歡人一些。”張天元歎息一聲。

曾經他是冰冷的天書之主，本質上沒有感情，隻看對錯，卻不明白許多事情本就沒有對錯。

現在成為了人，懂得了許多，也就明白了當年的紅塵女帝的憤怒，也明白了天凰死前的苦笑，明白了太多太多。

隻是斯人已逝，沒有了補救的機會。

當初的天凰死前對他說:“老師，你認真看過我嗎。”

當年的紅塵絕望的和他決裂，在他的面前斷了輪迴，告訴他此生永遠不見。

曾經的太多太多.......

慢慢的，張天元把招魂幡收起來，有些沉默的道:“這幡留著以後為我自己招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