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看看天色，已經後夜頗晚，他說，“陳安說和我肢體接觸，口涎接觸，或者床笫之間的接觸，對方不會中毒。所以蔣馥瑩，你不用害怕，我雖然是毒源，基本是體現在要孩子這一塊得注意，並不會毒害和我接觸的人。”

蔣馥瑩就靜靜的看著他，她的心在顫抖，他就像在小心翼翼的解釋自己不臟，並不會給她帶來毒害。

她內心太心疼了，如果不是父親的事情，她希望可以永遠陪著他，她希望靠近他。

如果他可以接受他的弑母仇人的女兒靠近他的話，她自身是很愧疚的，替父親感到愧疚，不確定祁淵能不能接受她的親近。

祁淵以為蔣馥瑩的沉默是害怕繼續和他接觸，他不懂她是否後怕曾經和他一起沐浴，親吻，甚至於擁抱和發生關係，“如果你擔心，孤可以讓太醫明日給你做個全面的檢查。”

蔣馥瑩問，“全面檢查什麼？”

“檢查一下你身體是否受到烏頭影響。銀針試一試你血液有沒有烏頭毒素。”祁淵攤了攤手，誠懇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哦。”蔣馥瑩應了一聲。

祁淵將隱疾剖白給蔣馥瑩知道後，光鮮的殼子不能帶給他任何優越感，少主也好，太子也罷，在蔣馥瑩面前，他就是個有缺陷的男人，“落胎的事，你怎麼想啊，你可以開條件要補償，物質上或者宅子？”

蔣馥瑩理智，“孩子不健康，我自然是不會盲目生下來。早些落了，少受些罪。”

祁淵嗓子有些做顫，“對不起啊。沒有保護好你。”

“你不是在吃避子藥麼。怎麼會？”

“藥被人換了。”祁淵眼底閃過厲色，“我身邊的人，難說。”

蔣馥瑩心下猛地一揪，是誰設計她懷孕，害她險些被祁淵誤會懷的並非祁淵的孩子，祁淵的神情是憤怒，也是失落嗎？

祁淵倒也不去拉她手或者碰她，“天晚了，緊忙回主臥去睡吧，明早陳安過來施術，初六初七兩天我全天可以陪你，後面開朝，我下午爭取都早些回來照顧你，小月子做半個月到一個月，看你恢複情況，我負責所有開銷和身體調理費用。”

蔣馥瑩立起身來，“好。早些睡。”

祁淵見蔣馥瑩立起身要回主臥，他突然很難受，也很尷尬，把她弄懷孕，緊接著流產，她態度冷淡，應該怪他的，他就靜靜的坐在榻上看著她背影。

蔣馥瑩回身問他：“你不睡嗎？”

祁淵一怔，“我也睡了。你先去吧，你回去掖好帳子，我這邊就滅燈了。”

蔣馥瑩往他走了兩步，緩緩的拉住他冰涼的手，她緊緊的攥住，她的褻衣衣袖長，她抓他手的時候被些布料擋住，她就將衣料子撈起來，手直接碰他手。

祁淵被她直接拉手，他胳膊猛地一顫，“蔣馥瑩，你直接拉我手啊。”

“是啊。有問題嗎。”蔣馥瑩說，“你過來主臥和我一起睡吧。我一個人怕黑。”

祁淵靜靜問她，“你讓我去嗎。”

“讓啊。”蔣馥瑩自然而然道，“我不需要檢查身體。我身體挺好的。”

祁淵將她手緊了緊，他拿起他畫的那張姑蘇寒山寺拱橋圖，遞給她：“給。”

蔣馥瑩拿過來圖看了看，畫的挺用心，畫上是他和她，還加蓋了私印，“你畫這個乾什麼？”

“你不是想去姑蘇寒山寺，雨天看月亮嗎。”祁淵說，“咱倆當今天去過了好嗎。這畫上，你肚子有妞妞，也算一家三口吧。”

蔣馥瑩鼻子酸酸的。

祁淵端茶給她，“喝一口，剛你沐浴完沒喝茶。”

蔣馥瑩飲一口，隨即先一步出通房，將這個姑蘇煙雨月色圖放在幾上，這夜她和祁淵一起在畫裡去了姑蘇，畫裡濛濛細雨中，祁淵給了她現實中並不會存在的月色，他雖身體健碩，內心卻很有些婉約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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