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燈在偌大的手術室中亮的有些格格不入,盛傾雪眼前影影幢幢,她撇頭在最後清醒的意識中看著睡在另一側的林昉,漸漸陷入了黑暗。
林昉的腎臟移植手術非常成功,雖然不知道後續會不會有複發的可能,但是如此成功的手術,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醫學史上的奇蹟了。
這裡麪包含了一半陳博士的功勞。
林昉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恢複的也十分樂觀。
林正輝的身體也沒什麼大礙了,索性就和林昉一起出了院。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程遠星在照顧他們,林昉心裡覺得真是虧欠這個朋友頗多,左右程遠星也是一個人生活,林昉便索性把家裡原來的房子賣了,重新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公寓,讓程遠星搬去和他們一起住。
程遠星也沒多推辭,他原本也沒親沒故的,林昉也算是他僅有的朋友了。
隻是最近,林昉發現他出去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遠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林昉遞給他一個削好的蘋果。
“怎麼可能!”程遠星立刻否認。
事實上,他最近是被劉秘書騷擾的有些煩。
劉秘書顯然是因為受了盛傾雪的命令,但是又不好明目張膽的派人窺探林昉的生活,所以每次都隻能旁敲側擊的來找他。
隔三差五的,慢慢他也和劉秘書成了朋友,也算得上是能聊得來的人。
自從知道他是因為醫鬨的事情才入獄之後,他總覺得劉秘書看他的眼神帶上那麼一點點的,同情。
但是程遠星不想林昉再因為盛傾雪的事情而煩心,好不容易他病好了,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所以一直沒有和他說。
所以就在程遠星又一次被劉秘書叫出去列行公事問這問那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劉秘書忍不住還是故意的,他知道了一個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的秘密。
林昉的腎臟竟然是盛傾雪捐獻的。
“林昉......”程遠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我今天,是去找劉秘書了。”
林昉正拿杯子的動作一滯:“你去找他做什麼?”
“他今天忽然問我,知不知道一句話的意思,這句話,是他......幫盛傾雪問的。”
“什麼話?”
“旦夕之間,情知對於生命的千般流轉,儘須付與無儘的愛。”
林昉恍惚間像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什麼,他手術期間,盛傾雪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他沒有去問那個給他捐獻腎臟的人是誰,也沒有去聯絡過盛傾雪問她手術的費用。
冥冥之中,就彷彿是有什麼在阻止著他去和盛傾雪再有接觸。
“林昉......”程遠星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給你捐獻腎臟的那個人,就是盛傾雪,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啪”的一聲,林昉手上的杯子從茶幾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他和盛傾雪之間,究竟算什麼呢......
林昉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該怎麼面對盛傾雪,卻見自家隔壁的陽台上出現了一盆十分眼熟的植物。
一盆百合,那個花盆,是他親自買的。
盛傾雪站在陽台上一邊給百合澆花,一邊朝林昉露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早上好林昉,我是你的新鄰居,我叫盛傾雪,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嗎?”
林昉愣了愣,沉默半晌,最後留下一句:“水澆得太多會死的。”
之後的生活照舊,盛傾雪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陽台上照顧百合,和他打招呼,他偶爾回兩句。
他們就像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人生在向沒有儘頭的地方延伸,雖然不會有交集,但是卻永遠能夠時時看見對方。
這一生,他未娶,他未嫁。
即使年華老去,所有的愛恨都歸於沉寂,他們也依然是每天會打招呼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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