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傾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她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眼睛死死勾在林昉的身上,手背因為過度用力,甚至暴出了若隱若現的青筋。
她必須要大口的呼吸才能穩住自己的心臟不要跳出胸腔外。
那是大雨傾盆前的雷鳴,順著刺破夜空的閃電撕裂了她的身體,大腦神經在一瞬間忽然麻痹,讓她停止了思考。
她雙手扣住座椅扶手,鼻翼翕動,眼神猶如從深淵中走出來的困獸。
是林昉......真的是林昉!他還活著!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在法庭上,她一定會立刻衝出去將他狠狠的抱住。
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她才忍下了這股衝動。
林昉穿著件深藍色的呢大衣,站在證人席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盛傾雪,總之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隻帶著笑意和秦百川對視著。
秦百川現在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他一看見林昉,除了不敢置信意外,渾身的戾氣都驟然爆發了出來,根本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
“林昉?!你這個廢物竟然沒死?”他邊說邊放聲大笑,“你還真是命大!早知如此,那天我就該一刀割了你的喉!”
今天來觀看開庭的有很多都是各大報紙雜誌社的記者,聽見秦百川如此驚人的言論,每個人都在不遺餘力的抓著熱點。
秦百川還在那裡大聲咒罵著,林昉卻根本不搭理他。
隻有法官敲了敲法槌,沉聲道:“被告人秦百川,請注意你的言行,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秦百川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收斂了,隻是面帶諷刺的看著林昉笑,那笑容裡帶著冰封的恨意和歇斯底裡的瘋狂。
“林昉,”他聲音沉穩的開口,“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永遠都别想好過,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林昉卻不以為意道:“放心,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觀眾席裡的盛傾雪,在聽到秦百川這樣的話時,早就已經起了殺意,即便秦百川並沒有真正置林昉於死地。
林昉懶得和秦百川囉嗦,他今天來隻是為了當庭作證的,不是來和秦百川對峙的。
有了林昉的證詞和他帶來的證據,秦百川三次殺人未遂的犯罪行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今天來,不僅是作為證人,”林昉輕聲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卻十分堅定,“我也是這個案件的受害人,所以,我想要被告人秦百川就這件事情,給予我合理的精神損失和身體傷害賠償。”
“你做夢!林昉!你别想了,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我絕不可能賠償的!”秦百川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就是一副瘋狗的模樣,就差見人就咬了。
但是這裡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謾罵和無理取鬨。
這件案子,原本按照正常的程式走,至多判無期徒刑。
但是秦家不是普通的人家,輿論影響實在太大,而且最近秦氏集團又剛被查出曾經有涉黑的嫌疑,一時間社會各界人士口誅筆伐。
秦百川還在法庭還死不悔改,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加上盛傾雪的施壓,秦百川最終被判處了死刑,剝奪政權利終身。
直到宣判的那一刻,秦百川還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聽著自己的審判結果。
“不,不可能!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憑什麼判我死刑!”秦百川朝著法官大喊,“我要上訴!我不接受這個審判結果!”
“你有權利上訴,”法官肅聲道,“但一切以終審判決為準。”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秦百川基本已經沒有減刑的可能了,樹倒猢猻散,秦家早已是強弩之末,盛傾雪既然不想讓他活,就沒人敢幫他。
官司結束後,席上眾人全部散去。
盛傾雪隻是稍一眨眼,就發現林昉不見了。
她立刻驚慌失措的在人群中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才失而複得,她不會再讓他有任何離開自己的機會。
林昉和程遠星一起從法院出來,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迎面撞上了盛傾雪。
程遠星下意識地擋在了林昉前面,低頭朝盛傾雪語氣不善道:“你想做什麼?”
盛傾雪不看他,隻幾乎貪婪的望著林昉,方才她還想狠狠的抱一抱林昉,這會兒真和他面對面站著,她反倒是有點害怕了。
那股不真實的感覺又瀰漫了上來,她試探著開口:“林昉,你......你沒事?”
林昉半截臉掩在大衣領子裡,隻露出一雙平淡無波的眼眸。
但盛傾雪還是能看出他瘦了不少,頓時心裡便是一陣心疼。
毫無理由,隻是看見他的樣子,內心就泛上一股痠痛。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盛傾雪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像是在喃喃自語,但是眼神一直鎖在林昉身上。
“跟我回家吧林昉。”她說著就要上前去拉林昉,被林昉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他見到盛傾雪也並不意外,也沒想著躲她,反正他們總是要見面的。
林昉的眼神落在盛傾雪臉上,那神色平靜的令盛傾雪心驚。
她從未見過林昉這樣的眼神,哪怕是從牢裡出來的時候,林昉的眼神也沒這樣晦暗過。
“盛傾雪,”林昉開口叫他,聲音裹著室外的寒風灌入盛傾雪的耳朵,“我們談談吧。”
盛傾雪此時一顆心全係在林昉身上,根本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想都沒想就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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