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還有問你什麼沒有?”黃海川神色已經認真了起來,不複剛才的隨意。
“那倒沒有,就是挺想知道我來找你乾嘛,不過我沒跟他說實話,我那朋友一直說就是張副市長要整他女兒,而且我以前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說那張副市長跟我那朋友的女兒不清不楚的,所以張副市長問我啥話,我都沒敢說實話。”陳德實道。
“你沒說實話是對的。”黃海川點了點頭,心道陳德實這麼老實的一個人,幸好也隻是老實,不是笨,當初有那麼多網民選擇陳德實擔任助學工程基金的監管人之一,也就是看中了陳德實的這份實誠。
“陳老哥,你朋友女兒的事,有證據嗎?還是都隻是你們道聽途說的?”黃海川看著陳德實,若有所思。
“證據倒是沒有,就是我那朋友女兒還沒出事的時候,我們廠裡邊的人就有不少傳言了,說她跟市裡的某位領導好上了,後來有人說那位領導就是張副市長,我也是將信將疑,不過或許可能也是真的。”陳德實那幾乎是川字型的眉頭擰得更緊,猛的想起了什麼,拍了下大腿,道,“對了,黃市長您還記得那天你到我家的事不,就是您正要走的時候,剛到樓下,隔壁的宿舍樓裡有幾個警察要帶走一個女的,那女的還罵著張副市長來著,她就是我朋友的女兒,她嘴裡親口說出張副市長,可能是真的。”
陳德實這麼一說,黃海川倒是記起了幾個月前剛從陳德實那裡出來時,走到樓下撞見的一幕,他當時倒是沒注意去聽女子口中在叫罵什麼人,那晚張辛軍以副市長的身份出席,黃海川隱約覺得張辛軍的名字有點耳熟罷了,如今聽陳德實說起,黃海川這才恍然。
微微皺起了眉頭,陳德實親自跑到他這裡來講這件事,那顯然也是希望他能過問,黃海川卻是有自己的為難之處,他剛剛上任,對南州市的情況不熟悉,更别說陳德實所講的涉及到了一個副市長,黃海川如果貿然做出批示,那不見得就會有好的結果。
“黃市長,您要是為難,那就算了,我也是推脫不過這事,這才來幫著說說,但畢竟是沒有真憑實據的事,黃市長您有難處也可以理解。”陳德實見黃海川突然不吭聲,也是本本分分的說著。
“陳老哥,這樣吧,這件事我會幫著瞭解,但眼下我剛來南州,對情況不熟悉,你總要給我點時間,你說是不。”黃海川看著陳德實笑道。
“黃市長,您……您這話說得我都無地自容,是我給您找麻煩了。”陳德實連連搖頭苦笑,黃海川的親和讓他很是感動,同剛才在張辛軍那裡所感受到的熱情不一樣,黃海川的態度讓陳德實心裡更為踏實。
“也算不上是麻煩,如果你說的是實情,那我還要感謝你不畏強權,敢於揭露罪惡和黑暗呢。”黃海川衝陳德實點頭笑了笑,走到辦公桌旁寫了一張小抄,黃海川遞給了陳德實,“陳老哥,這是我的號碼,以後你有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對了,你說的這事,那女的當時是由市局還是下面哪個分局辦的,你去問一下,到時給我個答覆。”
“好,好,那我回頭趕緊去問問。”陳德實雙手接過了黃海川寫的那小紙條,上面那一個電話號碼在陳德實手裡仿若是重若千斤。
陳德實離去,黃海川也陷入了沉思當中,在椅子上坐了一會,黃海川拿出了手機,給遠在京城的薛大寶打了電話過去,“大寶,我記得咱們班上的張若明好像就是南州的吧?你有沒有他的聯絡方式?”
“張若明啊,我有他的號碼,不過是以前的,兩三年沒跟他打過電話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是那個號碼,你先等等,我找一下。”薛大寶說著從手機裡調出了張若明的號碼,給黃海川報了過去。
“我試著打一下,是不是就知道了。”黃海川笑道,“你小子現在不會又在泡妞吧。”
“沒,和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出來K歌,不是泡妞,咱沒你說的那麼墮落。”薛大寶被黃海川說得連忙否認。
兩人說笑了幾句,黃海川也就掛掉了電話,這會,黃海川的秘書鄧青銘正在走廊上和李德軍交流著什麼,隻聽李德軍道,“進去黃市長辦公室的是個穿著老舊灰色條紋上衣的半老頭子吧。”
“不錯,德軍你比我還清楚嘛。”鄧青銘驚訝的看了李德軍一眼,他本來也是特意過來和李德軍說說,李德軍倒是比他還瞭解。
“我正好也看到。”李德軍搖了搖頭,笑道,“鄧秘,以後你可就是我的領導了,我還要靠你多多關照。”
“關照就不敢當了,互相提攜,互相提攜。”鄧青銘笑得眼睛眯了起來,明顯是很享受何種被人尊敬的感覺,想想以前他可還得恭敬的叫一聲李秘書來著,如今就能直呼李德軍的名字,態度也已經完全不一樣,甚至能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同李德軍講話,要不是他這個市政府頭號大秘的位置還沒坐穩,鄧青銘怕是得更加高傲一點。
“德軍,我先忙去了。”鄧青銘拍了拍李德軍的肩膀,也沒等李德軍說什麼,轉身就走。
李德軍在原地站了一會,看著鄧青銘消失在走廊,這才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吐口水,“我呸,不就是踩了狗屎運嗎,屁股下的位置還沒坐穩就敢得瑟起來了,要不是江秘書長相中你,你小子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用手掃了掃剛剛被鄧青銘拍過的位置,李德軍一臉厭惡的離開,鄧青銘過來說的事,他還得去跟領導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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