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一輩子都怕。
沈尋舟沒有過多的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臨走前還叮囑她:“怕的話,别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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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站在屋子裡,目光落在沙發後的窗簾上,雨水濕漉漉地滴滴答答著,像極了她此時的心情。
陰暗潮濕。
陰雨連綿。
不同的是,她心裡的這場雨,下了十幾年。
每每這種時候,她對趙婉兒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溫瑾洗完澡上床,後半夜,胳膊疼得她冷汗涔涔,翻身靠在床上,疼痛讓她腦子乍然清醒。
忍著痛,去餐廳下方的櫃子裡找止痛藥,翻箱倒櫃半天,都沒找到布洛芬的存在。
起身時,還將桌子上的杯子碰掉了。
玻璃杯落在地上,清脆地碎開...........
溫瑾剛想蹲下身子處理,餐桌上的電話響了。
沈尋舟?
那側,男人嗓音渾濁喑啞:“醒了?”
溫瑾面色一變,拿著手機一邊朝著大門去一邊問:“你怎麼知道?”
“我在門口,聽見了聲音。”
溫瑾:........不是豪宅嗎?隔音這麼差。
哐當,門被拉開,沈尋舟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手中拿著平板電腦正在看檔案。
腳邊的菸頭堆成了一座小山。
握著門把手的手微微緊了緊:“為什麼沒走?”
“擔心你。”
她狠狠歎了口氣,淩晨三點,鬼都回家了。
他卻遊蕩在别人家門口,將整個過道弄得煙霧繚繞的。
“進來吧!”溫瑾側開身子。
沈尋舟有些難以置信,但僅是一秒鐘,便收好了自己的情緒。
拿著東西跟溫瑾進了屋子。
“打掃工具有嗎?”沈尋舟一眼就看見了餐桌旁的“屍體”。
“放著吧!明天再收拾,”溫瑾不以為意,去拿了床毯子出來:“客房林曉睡過了,四件套沒換,你在沙發上講究一晚。”
“手疼?”沈尋舟見她半邊胳膊都是僵硬的狀態。
走過去打斷了她鋪毯子的動作。
“嗯,一點。”
沈尋舟:“止痛藥有嗎?”
“沒有。”
男人扶著她在沙發坐下:“門禁卡給我,我去給你拿藥。”
溫瑾指了指玄關的櫃子。
沈尋舟下樓,不多時,又上來。
藥和水遞過來時,溫瑾道了聲謝。
“買的藥?”
“車裡有,”男人將杯子放回餐桌上。
溫瑾唇角微勾:“沈總車裡堪比哆啦A夢的口袋啊!”
“應酬喝多了會引起不適,如果連軸轉的話,便沒時間去醫院,隻能用止痛藥抗一下。”
溫瑾心想,這麼拚命?
“沈家需要你這麼拚命嗎?”
沈尋舟拿起餐桌上的紙巾,將地上的碎片一片片地包起來丟進垃圾桶裡,鐵灰色的襯衫袖子高高推起,裁剪合宜的西裝褲將他修長的腿完美地包裹住,氣質淩然。
半蹲著收拾殘局,遠遠望去,有種不可侵犯的神聖感。
“沈家不需要,我需要。”
沈尋舟嗓音低沉迴應她的問題,而後繼續道:“餐廳燈在哪兒?”
溫瑾不明白這人什麼意思,但還是起來將燈關了。客廳瞬間黑暗,那人打開手機手電燈貼著地面走了一圈,看見餐桌腿後藏著的玻璃片,將它撚起來。
看了眼溫瑾:“開燈吧!”
沈尋舟見人不動,又輕輕喊了聲:“溫瑾?”
溫瑾猛然回神,將燈打開。
沈尋舟剛剛那幕,溫瑾腦海中閃過一句話:我將永遠鐘情於細節。
他殺伐果斷,她不為所動。
他受儘傷痛,她無動於衷。
可獨獨,他彎腰弓背伸手撿起藏在桌子腿後的玻璃碎片,她這顆心,顫得一塌糊塗。
上位者彎腰低頭,禁愛者沉淪。
溫瑾近乎是落荒而逃進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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