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三刻。”秦鐘說。
祁淵頷首,隨即使了輕身功夫,稍稍在牆內埃鬆借力,輕鬆躍出牆外。
秦鐘想,很好,廢太子越獄了。
秦鐘內心一片兵荒馬亂,小聲交代手下:“全部一級戒備,不容有失!除了西院牆外的姑娘,有可疑人物格殺勿論,毀屍滅跡。”
蔣馥瑩坐在牆底,藉著月色,看見三月未見的祁淵如神祇般徐徐落在她面前,她仰起面頰,睇著他被月光照的頗為清晰的清俊面龐,以及他的青茬。
祁淵朝蔣馥瑩步去,來到她面前,從高處端詳著她嬌美的容顏,“我有半個時辰。說吧。遇見什麼困難,或者,需要什麼建議?”
蔣馥瑩想,最大的困難是她懷孕了卻不能與君訴說,需要的建議是,和他商量一下這個孩子的去留問題,她自己一個人生下孩子,說真的,這是個難題,從懷孕到生產到養育成人,她挺恐慌的,但她搖了搖頭,“沒遇見什麼困難啊。”
祁淵微微一怔,“那你過來是?”
“來還你銀子啊。”蔣馥瑩倔強的抬起下頜,“那天在畫舫你和我分開,我不是多收你四百九十四兩銀子麼,這次我想我得親自送來,可不能假手於人了。以免你又記恨我幾年,說我沒還錢,出來再追債來。”
說著,蔣馥瑩將四九四銀子遞給祁淵,用小荷包裝著,裡頭四張百兩,九張十兩,還有四兩碎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祁淵接過銀子,沒去數銀子,倒把那藕粉色荷包細細端詳,“你繡的荷包嗎。”
“哦。我繡的。”蔣馥瑩不知他為什麼問,“你把銀子點清楚。”
祁淵打開荷包,夜色下將手伸進荷包裡細細研磨,不知是在點銀子還是裡外研究這荷包,嘴上卻頗為謹慎道:“點清楚了。”
兩人都靜了。
聽著初夏蟬鳴聲,他身上剛剛沐浴過,有些淡淡的清香。
“你瘦多了蔣馥瑩。”
“夏天熱,胃口不好。”孕吐。
祁淵睇了眼她衣物,薄薄的一件,月白色的,勾勒出細細的腰線,他突然皺眉,夏季不好,穿這樣少,人人都得看見這曼妙身形。
“我還有三刻鐘。”祁淵說。
蔣馥瑩眼眶子猛地一酸,我懷孕了,在舌尖纏繞。
祁淵問,“還有事麼?有問題直接說,抓緊時間,我來給出方案。”
“你這三月在忙什麼呀祁淵?”
“睡覺,裝病。散佈假訊息。”使人打聽你訊息,卻沒有打擾你生活,默默的關注著我的小軍醫。
蔣馥瑩眼睛裡緩緩的有些淚水。
祁淵見月光底下沈大娘子眼裡有了淚跡,“哭什麼?”
蔣馥瑩說,“沒事,别問了。”
“是三月初六那天周芸賢將你帶走,欺負你了?”祁淵試著去瞭解她的境遇,幫她解決問題。
“沒。”
蔣馥瑩想,是你把我甩了,三個月來我吃不下睡不好,以為你真的如傳言那樣快死掉了,你可以睡覺、裝病、散佈訊息,卻沒有讓人給我一絲你安穩無事的訊息,所以我已經不在你生活規劃內了。
“你提前把他調兩廣去了,他那天急著回去收拾行裝,後來把周環要給我照顧,我沒理會,他氣的要死,找了傭人給他帶兒子。”
“那是和祁慕之鬧彆扭了?”祁淵儘量剋製嗓音的顫抖和內心的揪痛,“祁慕之給你委屈受了?”
蔣馥瑩想,我懷孕了,少主殿下,可你和我分開了,“沒有啊,祁慕之都順著我,哪裡有委屈可受。”
祁淵將手緊了緊,“是吧。”
蔣馥瑩眸色幽幽注視著他,“我這不是擔心我爹嗎。我擔心睿王、薛氏入局後,牽扯出我爹的事情...我想說,如果你一定需要指證薛氏毒殺先皇後給薛氏沉痛一擊,我願意做那個人殺人凶手。”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