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裴和陳丹英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差,總之一句話,就是一般的工作關係,私底下沒有任何私交,但有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之前因為有王榮岩這個靠山,林玉裴這個辦公室副主任其實並不大買陳丹英的賬,而今陳丹英當上一把手了,林玉裴多少有些擔心陳丹英會拿她開刀立威,她現在隻能抱緊黃海川這顆大腿。
“王司長前天走得真倉促,丹英司長還讓我們辦公室組織一下,說要給王司長辦一個歡送宴,王司長剛接電話就掛掉了。”林玉裴低聲開口道。
黃海川不可置否的笑笑,陳丹英這個做法,擱給王榮岩看來,指不定是嘲諷奚落的意思呢,人家這是被明升暗降了,心情正糟糕呢,你還辦歡送宴,這是想故意往人傷口上撒鹽不成,王榮岩接到電話不掛掉才怪,若是換成是黃海川碰到這事,他肯定也不會出席這什麼狗屁的歡送宴,新人笑舊人哭,但也沒必要臨走前還這樣奚落嘛,黃海川心裡如是想著,這是他的想法,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指不定陳丹英是心存好意,但擱在這人情淡漠的官場裡,還真沒人會那樣想。
沒有搭理林玉裴的話,對於黃海川來講,部裡面發生的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跟他沒太大的關係,黃海川自己不清楚自個會在部裡呆多久,可能是兩年,也可能是再長一點,但不可能太久,黃海川知道自己未來的前程不在教育部,這隻是一個過渡,所以黃海川對於部裡內部的人事調動並不是太關心,反正他的想法是專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利用手中的權力,多乾點實事,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事業,關係到一個國家的昌盛繁榮,關係到祖國的未來,黃海川不認為自己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黃海川敢說自己做的一些事,問心無愧。
目光望著窗外,黃海川輕聲的歎了一口氣,他昨天才接到了訊息,東江大學校長吳穀波將由東州市檢察院提起公訴,即將等待吳穀波的,可能是無期徒刑,也有可能是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有期徒刑,不管法院的判罰是哪一個,對於吳穀波而言,後半輩子已經毀了,他已經五十多歲了,有可能老死監獄,哪怕沒有,出來後也已經是風足殘年。
這是一個想要做好事的好人的下場!面對強權,吳穀波一個大學校長都隻能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試圖讓那些惡人得到該有的懲罰,這是多麼悲哀的一個事實,或許吳穀波也有自己的私心,但不能否認他想要為善的一面。
東江大學黨委書記秦建輝被停職了,目前也僅僅隻是停職,東江省省委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表態,不過秦建輝的兒子卻是因為交通肇事逃逸、非法侵翻女生並且造成重大惡劣後果等犯罪事實被起訴,東江省高院院長已經站出來表態,案子將依法公正、公開、公平的審理,以法律為準繩,以事實為依據,做出公正的判罰,到時候有可能是數罪併罰。
毫無疑問,東江省高院院長的表態是秦守正的特殊身份,再加上媒體推波助瀾的報道,法院不得不出聲,以平息輿論,堵住悠悠眾口,但這背後,肯定少不了東江省省委一號段國榮的授意,沒有段國榮點頭,即便東江省高院院長,怕是也沒這個膽子冒著得罪秦建德的風險站出來表態,所謂的司法獨立,隻不過是偽獨立,以權代法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著。
黃海川同樣拭目以待,他也想看看秦守正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罪行,會受到什麼判罰,東江省地方法院是否又能真的頂住人為因素的乾擾,頂住來自上層的權力威壓,真正的做到公開公正公平的審理,讓逝者安息,給活著的人一個交代。
“林主任,等下到了寧城,你們和幾位專家先到寧城大學去,我有點個人私事要辦。”黃海川看了下時間,再過半小時,飛機就要在寧城機場降落了,黃海川此時的心情一點都不好,這一趟寧城之行,原本隻是為了公事,來自鄧瑩的那個電話,讓黃海川心裡壓了一塊石頭,邢天德,這個人,都已經快從他的記憶裡消散了,如今卻是陰魂不散的冒了出來,昔日的寧城第一秘,如今成了階下囚,黃海川認為邢天德是罪有應得,他還沒忘記邢天德算計他的事,本以為他跟邢天德已經沒有任何交集了,突如其來的電話讓黃海川多了件心事。
“嗯,理解,黃司長回到了老家,肯定事多。”林玉裴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多問什麼,黃海川有些心不在焉,林玉裴同樣思緒飄忽,到今天,她想故技重施的在黃海川身上使美人計都沒半點進展,以至於林玉裴都對自己的姿色沒了信心。
或者,黃海川那方面比較冷淡?林玉裴不是沒這樣想過,隻是看黃海川的樣子也不像,家裡守著那麼漂亮的一個妻子,林玉裴就不信黃海川會是個性冷淡,而且她還偏偏跟黃海川杠上了,是個男人,難道真的不偷腥?這世界上還真有絕世好男人存在?林玉裴自己不相信,她也不認為還有那種男人存在,為了自己能夠重新有個靠山,林玉裴也不得不跟黃海川杠上。
“難得回來一次,利用這個機會回家看看父母。”黃海川笑了笑。
“黃司長要是不介意,我也想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呢,來到黃司長的老家,不去拜訪一下好像說不過去。”林玉裴看似玩笑的盯著黃海川。
“林主任客氣了,不用這麼麻煩,我爸媽也都是喜歡安靜的人。”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委婉的拒絕了林玉裴的好意。
林玉裴看了黃海川一眼,眼底深處多少有些氣餒,黃海川看似有說有笑,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對她卻好像是始終有著很強的提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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