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啊,這次的事情你可是做的太過分了,竟然一個人躲在南山别墅不出來,連去給黃世子賠禮道歉的行為都沒有,這要是傳到京城去,你的名聲可就壞透了啊!”
吃完飯擦擦嘴,陳悟冶終於想起來是自己通知祖秉慧來這裡見自己的了,一雙老眼看著面容尷尬的祖秉慧,忍不住數落道:“而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父親既然已經去世了,那就應該將他安葬回京師,你老是呆在南山别墅,是要怎麼辦啊?”
“叔公你錯怪孩兒了!”
祖秉慧看四下無人,方才解釋道:“其實我隻在南山别墅呆了一個晚上,等到將那些坐吃等死的廢物們送走之後,我就帶著父親的棺槨從小路回到了京城,將父親葬在了祖墳當中,隻是沒想到,這一路行來,父親生前的好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出現在葬禮上,侄孫我的心裡難受的很,就到京城的酒館裡面買醉,結果在客房竟然遇到了前往京師報喜邀功的吳澄玉!”
“哦?那吳澄玉不是秦淵的人嗎?”
陳悟冶微微一愣,看著眼前的侄孫,好奇的說道:“也就是說,外界傳聞你一直呆在南山别墅,其實是假的嘍?”
“那是自然,侄孫雖然不才,連遭挫敗,但是身體裡面流淌的也是我祖家的血脈,怎麼可能如此頹廢下去了,原本我是打算到京城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改換門戶,重新開始,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是到了京城我才發現,京城的氣氛已經是一片肅殺,原本勉強維持平衡的各大家族都已經慢慢的撕破臉皮,內耗不斷,也讓人看不到希望啊!”
祖秉慧點點頭,對自己的叔公繼續解釋道:“所以小侄就決定離開京師,重新回來,正好遇到了吳澄玉,小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其改弦易轍,棄暗投明,如今已經被我送回了固原城去,想來那不學無術走了狗屎運的李闕莨應該已經上鉤了才對!”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沒想到自己的侄孫竟然還有這份心胸,陳悟冶的心中不免對祖秉慧的看法高了幾分:“那秦淵可不是好對付的傢夥,你要是如此糾纏下去,就算是僥倖德勝,他師傅洪炆鞍在朝天宗中的地位超然,身邊還有錢郡主那樣的名門千金,此次藉著攻下沙鬼門崇岡城的機會,錢韞棲恐怕也開始對這個事實上的女婿重視起來了,你再這樣和他死磕下去,恐怕是沒有好處啊,而且澗山宗,你看到我的書信也應該明白,米王府對穀蘄麻的囂張跋扈,剛愎自用已經忍無可忍了,換馬隻在旦夕之間啊!”
“這也是侄孫這次前來和叔公大人會面的原因所在!”
祖秉慧沉聲答應,臉上並沒有多少恨意,攤開雙臂直白的說道:“其實朝廷的驛站公文並沒有將敕令的全部內容都透露出來,所以雖然秦皇門看似已經被朝廷承認,接納為古武世界的一員了,但是這規矩是不能亂的,秦皇門想要真正被朝廷承認,其實還有一個必須要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
陳悟冶微微頷首,越發覺得自己讓這個幾百年不見的侄孫過來是一個明智之舉。
“當然是讓秦皇門交出投名狀了!沙鬼門雖然不服朝廷調度,但是平日裡也知道孝敬上峰,對地方上的關係也經營的不錯,雖然朝廷迫不得已讓秦淵鑽了空子,拿到了名分,但是真正讓朝廷不滿的還是西域諸事,而秦皇門,就是朝廷手中最廉價的一把槍!”
祖秉慧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已經足夠讓陳悟冶明白這其中的機巧了!
“看來還是有人看不慣這幫野匪出身的傢夥啊!”
陳悟冶微微一笑,伸手撫摸著自己如同羊毛一樣的白鬚,笑嗬嗬的說道:“真不知道錢韞棲將這份敕令發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在心中為自己的女兒悄悄祈禱,别讓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啊!”
“那侄孫我就不知道了,總之,這件事情之後,秦淵就必須要到西域的鬼門關去走一遭,如果他能夠活著回來,估計秦皇門的人馬也已經損失殆儘了,到那個時候,侄孫相信在河套大地上,沒有人能是你我的對手,到時候,侄孫對付秦淵那廝,一定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祖秉慧雙眼冒火的說著,濃濃的恨意終於從他那充滿陰謀的雙眼中流露出來,陳悟冶微微一笑,揮手說道:“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我們先說說怎麼對付穀蘄麻這個混蛋吧,三天不給點教訓,竟然覺得自己無法無天了,不但對老夫橫加指責,還當眾質疑老夫的真偽,我看他早就想要擺脫米王府的控製自立門戶了!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傢夥,當初他走到懸崖邊,也不想想是誰出手救了他澗山宗,如今說翻臉就翻臉,真是氣煞老夫了!”
“叔公勿怪,這些地方上的土包子就是這個德行,窮苦人出身,沒有半分涵養,稍微有點本事了,就開始自我膨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辛苦得來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不過是桌面上的一枚小小的棋子,隨時都會被人拋棄掉的,對於這種自命非凡的人,就應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苦頭!”
祖秉慧順著陳悟冶的話頭一個勁兒的說著老東西愛聽的話,後者滿意的點點頭,最後站起身來,扶著祖秉慧的肩膀說道:“秉慧啊,老夫今天見到你,真的很開心啊,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會悄無聲息的動用米王府的關係將你扶上固原城城主的位置,到時候,老夫那些不成器的兒孫,可都要靠你照顧了啊!”
“叔公放心,侄孫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祖秉慧一臉激動的迴應著,心中冷哼一聲:“才怪!”-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