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吃飯,我們就是順便詢問你一點事情!”
張富貴看著眼前孫老闆眼中的蔑視,心中一陣憤恨,這種眼神自己看了幾十年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被眼前這個鄉巴佬鄙視了!
“啥事啊?”
關掉耳邊的收音機,孫老闆站起身來,勉強好客的給張富貴搬了個椅子出來,坐在有些油膩的椅子上,張富貴的臉色明顯抽出了一下,對著孫老闆問道:“我聽說昨天晚上這條街上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啊,秦皇門的幫眾是不是當街擊殺了兩名刺史府的衙役啊?”
“這個,不清楚,我們晚上九點就關門了,聽說那件事情是晚上十來點發生的吧,你們要是想問問,可以去問問房東,他在樓上住,應該晚上知道點什麼吧?咱也就是白天在在這裡做生意,晚上就回到城郊住了,對這件事不是很清楚!”
有些推脫的看著張富貴,孫老闆的眼神明顯有些閃爍,這一點閃爍對於張富貴這種見微知著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張富貴邁著步子,走進店裡,一臉疑惑的孫老闆自然也跟了進來,而張富貴帶來的那個隨從也很自然的將店門關上,整個小店悶熱的店面裡面,就剩下了張富貴和孫老闆兩個人!
“你這是乾什麼?”
感受到光線猛然間變得黑暗,孫老闆正要轉身把門打開,就聽到張富貴悠悠的說道:“你這店面的衛生可是不合格啊,而且應該也沒有發票吧,聽說你姓孫,已經三年沒有在國稅局報稅了,而且地稅局也沒有你們這家店的報稅申請,所以我就很奇怪,你們這間店的稅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聽說你的一個遠房親戚在馬財長的府上當職,不知道這件事我是不是應該提交到刺史府,讓他們好好查查呢?”
“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臉尷尬的看著面前的張富貴,孫老闆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水,如此隱蔽的事情此人都能夠查清楚,自己想要隱瞞什麼,估計也很難了!
“沒什麼意思,就是給你提個醒,好好地配合我的話,到時候事成之後,也許我還能夠讓你在這條街上多盤下幾間店來,連電費都不用繳!但是如果你非要嘴硬,跟我浪費時間的話,我不介意讓你三天兩頭應付各種檢查!”
張富貴的威脅就是這麼的直白,臉上掛著汗水的孫老闆一泄氣,趕忙問道:“那大人您想問什麼啊?昨晚的事情?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真假啊!”
“真假不重要,隻要你願意到錢尚書面前指認疑犯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幫你辦好,這也算是一種合作了,你願不願意啊?”
張富貴揹著手在店裡面看著,走到小隔間中,將上面的一張照片拿起來,淡淡的對著孫老闆說道:“這個就是你的女兒吧?”
“沒,沒錯……”
抬眼望著張富貴手中的相片,孫老闆的身形一晃,猛然間向前兩步,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人啊,小人不過是小本經營,您要問要說,我一定配合,小女如今才隻有十歲,還是個孩子啊!”
“你想什麼呢?”
張富貴放下手中的相片,伸手將旁邊的一卷衛生紙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將相片上的灰塵擦去,轉過身來,用手一彈,將手中揉成球的紙團彈到旁邊的垃圾簍中,對著孫老闆笑道:“在下可是京師來的,絕對沒有此地劣紳土豪那般無恥做派,隻要你好好配合,在錢尚書面前指認秦皇門幫眾魏德軒持槍殺人的事情,我就保你一世榮華,並且認你女兒為乾女兒,你看如何?”
“如此……好吧!”
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來,孫老闆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小時前剛剛見到的秦淵,轉瞬間自己就要站在那人的對立面了!
“不樂意?”
張富貴如同一柄利劍一般站在原地,目光如電,器宇軒昂!
“不敢,不敢!”
孫老闆慌忙搖頭,伸手抓起脖子上的毛巾,將自己臉上的汗水擦拭乾淨,一雙明目此時已經變得有些虛無,內心的愧疚如同一張大網一樣,緊縛著他的心!
“起來吧!”
張富貴對著孫老闆擺擺手,臉上的神色肅然,伸手從自己的皮包當中掏出兩遝鈔票,輕輕地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對著桌面用中指輕輕一磕,微笑道:“這是給你的打賞,辦得好了,我張富貴不會讓你白辛苦的!”
說罷,張富貴已經闊步超前,從孫老闆的身側走出,打開房門,秋日的陽光射入店中,孫老闆抬頭拍拍自己膝蓋上的塵土,回過神來,看著桌子上的兩遝鈔票,不覺身形一顫,慌忙將錢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後廚,將這錢放在自己的包中,背上包,出了門,便騎上自己門口的摩托車,消失在了街角處……
秦淵踱著步子,走到刺史府前,不用通告,門衛已經畢恭畢敬的打開大門,請秦淵進去,一個自稱李平舉秘書的男子站在門口,對著秦淵微笑道:“我家公子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秦門主這邊請!”
“多謝!”
秦淵答應一聲,邁著步子走進刺史府,臉色淡然,全然沒有剛剛失去一名重要幫眾的沉痛,周圍的刺史府隨員看到秦淵這個樣子,心中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秦皇門的怒火應該不會燃燒到自己的身上啊,眾人如是想到。
刺史府,東廳。
李平舉手裡拿著茶碗,不停地對著眼前的馬斌聊著天,雖然是喪葬期間,但是馬斌呆在刺史府的時間,遠遠多於呆在靈堂的時間。
“秦門主到了!”
一個隨從走到李平舉面前,小聲提醒道。
“知道了!”
李平舉對著空中揮揮手,放下自己的二郎腿,將手中的茶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站起身來,對著慌忙起身的馬斌說道:“秦門主來了!你先迴避吧!”
“是!”
馬斌謙虛點頭,畢恭畢敬答應,抓起放在搭在椅子後面的孝服就起身走到屏風後面,從東廳的小門離開。
“秦門主啊,果然是貴客啊!”
李平舉轉身走出房門,對著已經進到東廳前院的秦淵拱手,臉上笑容如花,彷彿見到美人一般激動!
“李駙馬自從回了京師一趟,這迎來送往的水平又是高了一層啊!”
秦淵拱手微笑,跟著李平舉進到房中,看了一眼還沒有撤下去的茶水,微笑道:“看來我是打擾了李駙馬和舊人的相會了啊?”
“這話說的!”
李平舉尷尬一笑,對著旁邊的秘書冷眼一閃,後者趕忙上前,將茶水茶具全部撤下。
“有勞李駙馬了!”
秦淵坦然坐在還有些溫熱的椅子上,李平舉揮手讓下人上茶,目光如水,淡然從之:“沒什麼,這裡還不是本人的家,所以有些怠慢了秦門主,不過秦門主也不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想來此番前來,更希望能夠和在下合作,不是嗎?”
“李駙馬目光如炬,眼光獨到,世事洞明,的確如此!”
秦淵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下人送上來的茶水,放在眼前,目光如寶石般閃爍:“喝了這杯茶,耀州城就是李駙馬的啦!”
“多謝秦門主!喝了這杯茶,河東三地從此隻能姓秦!”-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