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傾雪進了病房,順便帶上了門。
林正輝終於喘過氣來,隻是看著盛傾雪的樣子,用目眥欲裂來形容也不為過。
盛傾雪走到病床邊,看了一眼旁邊的監測儀,發現沒有太大的異常,輕聲開口喊了一聲:“爸。”
“你别叫我爸!”啪的一聲,林正輝抬手就給了盛傾雪一個巴掌,“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爸!我們林昉哪一點對不起你?啊?你說啊!”
林正輝朝他吼,他心裡實在是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泄:“他這麼喜歡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想著你,恨不得把自己心都掏出來給你,這就是你給他的回報?我這條老命隨便你折騰,你要覺得我們林家對不起你,你儘管來找我報複,可是林昉,林昉他有什麼錯!”
林正輝說著紅了眼眶,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他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這麼對他?他才27歲,他才27歲啊......”
林正輝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到最後像是囈語。
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昏迷多年,一醒來就聽到這樣一個訊息,差點再次陷入昏迷。
盛傾雪的心臟像被抓出來反覆淩遲。
林正輝說的沒錯,林昉被送進監獄的時候才27歲,對一個男人來說,正是燦爛的年紀。
他理應有肆意灑脫的人生,有美好的家庭,懷著對未來無限的憧憬,收穫世界上最好的光景。
可是她卻把林昉送去了那樣的地方,整天暗無天日,充斥著犯罪與社會最黑暗的根源。
林昉在那樣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年,被磨掉了所有的光彩,最後......甚至沒能活過30歲。
盛傾雪緊緊握著拳,指甲嵌進了掌心,卻仍沒絲毫感覺。
“對不起。”她從喉嚨裡蹦出幾個字,他沒看林正輝,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對誰說。
林正輝終於稍稍平靜下來一點,他雙眼含淚,面上都是滄桑之色,他穩了穩呼吸,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的太厲害:“林昉現在怎麼樣了?他在哪呢?我......我要見他。”
盛傾雪瘦弱的身軀佇立在病床前,身後窗戶照進來的光也顯得她整個人單薄無比,搖搖欲墜。
她沉默著半天沒說話,似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林正輝這下更著急了:“你說話呀!林昉到底怎麼樣了?!”
盛傾雪吸了一口氣,她對林正輝其實還是不能做到真的把他當親人,曾經仇怨她忘不掉。可他是林昉的父親,而林昉,是他的合法丈夫。
不論從前發生過什麼事情,現在,林正輝是林昉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她也做不到再像從前那樣冷漠。
盛傾雪俯身提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溫水,然後把護士剛剛拿過來的藥片遞過去給林正輝:“您先吃藥吧,吃完藥再說。”
林正輝哪有什麼心思吃藥,轉過臉去對著床腳:“你别在這假惺惺的,我不吃,我要見林昉!”
盛傾雪這次破天荒的特别的有耐心。
她繼續保持著遞出水杯和藥片的動作沒動:“吃完藥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如果你真的想見他的話。”
林正輝這才轉過來看著他:“盛傾雪,你最好不要騙我,我雖然現在什麼都沒了,但是如果非要拚上這把老骨頭,我也一定會跟你鬥到底的!”
他一把接過藥片一股腦塞進嘴裡,就這水咕咚兩口喝下去。
盛傾雪把他喝完的杯子接過來放在桌上,眼睫微微垂下,像是在思考怎麼開口。
林正輝根本等不急:“你别跟我在這耍什麼手段,讓我見林昉,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盛傾雪的目光在病房裡正在播新聞的電視上掃了掃,隻沉聲回道:“你現在身體不好,林昉見到你也會擔心,等過兩日,你能正常下床走路了,我再帶他來看你。”
林正輝想反駁,可是又覺得盛傾雪說的不無道理,況且他現在就算是真的要跟盛傾雪鬥,也沒多少力氣。
他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了沒再和盛傾雪對峙,也沒再阻攔他出去。
隻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自己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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