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就不要再想了。我這裡還有一些她的遺物，原本當初是想一起燒了的，但怕你長大後還能回來，所以就留下來了，沒想到，真的等到你了。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拿。”

老爺子起身，輕輕拍了一下沈梟然的肩膀，然後進了樓梯拐角處的雜物間。

他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下來一個鐵盒子，已經鏽跡斑斑，上面還有一層很厚的灰。

“還好東西還在，上回我家那個臭小子差點給我弄丟了，小軍，這個是你母親當年留在出租房的東西，大部分無用的，我做主給她燒了，這些就當時是個念想，現在就交給你了。”

沈梟然緩緩起身，去接鐵盒子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他稍稍用力，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淚水瞬間就模糊了他的視線。

鐵盒大概也就一個鞋盒子的大小，裡面放著幾張照片，是小時候的他和母親，當時他還隻有丁點兒大，被母親抱著，笑得那麼開心。

剩下的就是幾封信、一塊看上去價值不算便宜的男士手錶和一個已經褪了色的撥浪鼓。

那些塵封多年的記憶片段，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這些就是你媽留下來的，撥浪鼓是我給你放進去的，剩下的都是她藏在床底下的，我想著可能和你的身世有關，就沒丟。”

“謝謝您。”

“你和你媽媽的模樣其實挺像的，小婷當年要是選對了人，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她當年可是咱們巷子最漂亮的姑娘。”

“可惜……沒有如果。”

……

“行了行了，老頭子，我剛才忘了買酒，你趕緊出去一趟，買點酒回來，再稱點牛肉，我這邊先給你們做點下酒菜。”

“你看看你這記性，你不是說喜歡吃街頭那家店的烤麩，我等下一起買回來。”

“快點去，小軍，你坐一會兒，婆婆給你做幾個拿手的小菜。”

“不用了，婆婆，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有答案了，我……”

“孩子，今天中午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當初我答應你母親照顧你，也沒能兌現承諾，今天就讓咱們爺孫好好喝一杯。”老爺子拉著沈梟然的手，一雙飽含歲月的眸子溫柔地看著他。

沈梟然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面對一個毫無記憶的陌生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中午，老兩口隻問了幾句他這些年的經曆，也沒有追根究底，臨走的時候，老太太去臥室拿了一個紅包，硬生生地塞進了沈梟然的手中。

“婆婆，真的不用，我不是孩子了，我也不缺錢花。您還是留著給自己多買點好吃的。”

“那不行，你呀，離家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回來，這個紅包必須收，討個吉利，爺爺奶奶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錢。你呀，儘管放心好了。這錢拿著，婆婆知道你不缺錢花，但這是我們老人的一點心意，希望你以後萬事順利。以後有空啊，多來看看我們，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