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丫鬟便攙著翁氏往臥房去走，回屋將翁氏安頓在榻上，蓋好被褥。

翁氏中風腦出血嘴瓢，說話不清楚了，“老身...要見...芸郎...芸郎...我的兒子...”

丫鬟聽不清，隻以為老夫人叫她們出去，便掖了掖被子，“老太太，您好生休息，有事了吩咐奴婢。”

蔣馥瑩見那個昨日拉走自己腰花的女人被氣的中風，心情舒服多了，周芸賢能不能見到她最後一面還未可知呢，即便翁氏有一口氣，蔣馥瑩也有法氣死她，她年前爭取要給婆母下葬，這個年就别過了吧，隨即便隨楊姍上了馬車，坐了下來。

路上楊姍嘗試著聊天，聊她娘她婆她男人，不然路途尷尬。

但蔣馥瑩對這些話題沒有可吹擂的，所以三緘其口。

楊姍索性和穎兒相談甚歡，楊姍哪裡敢怠慢太子要的人，陪聊是必須的，在家凶，出門還是知道為燕青維護關係的。

蔣馥瑩腦袋一栽一栽地，終於支援不住，倒在穎兒肩膀睡著了。

行到青州街這邊，楊姍叫人把馬車停下，掀開簾子看見旁邊泊著的馬車，便對穎兒道：“不好，我馬車壞了，咱們得換輛馬車。”

穎兒便輕輕推了推蔣馥瑩，“夫人，夫人，醒一醒。”

蔣馥瑩揉著朦朧睡眼，也不知行到了哪裡，便問道：“到燕府了嗎？”

楊姍解釋，“沒有呢，馬車壞了，咱得換上隔壁這馬車。還好我一早安排一輛馬車在青州街口中途備用。”

蔣馥瑩皺眉，這一清早，還真是折騰，困死個人了，她忍著睏倦道：“哦，好的。沒事，那換乘那輛吧。”

楊姍說，“周夫人先請。”

蔣馥瑩便背起自己裝著換洗衣服的大包袱，下了馬車，楊姍隨後出來，蔣馥瑩見眼前頭有一輛頂奢貴寬敞的大馬車，便回頭問楊姍，“是換乘這輛嗎？”

“對的。周夫人請上車吧。”楊姍輕笑。

蔣馥瑩便踩著木梯鑽進了馬車，她剛上來，馬伕便將木梯收起，將韁繩鬆了，啟動馬車。

穎兒驚詫道：“咦，我和燕夫人還沒上車呢。車怎麼就走了？”

穎兒說著去追車，楊姍則將穎兒衣袖拉住，“你陪我修一下我這輛馬車，咱倆一路上挺有話說，留我一個人修車我也無聊，咱們修好馬車還搭乘這一輛馬車去燕府。你家夫人睏覺，叫她回去先休息一下，府裡我一早安排好了，有人接她。”

穎兒思忖片刻，“那也行。那我就陪燕夫人吧。”

蔣馥瑩剛上馬車，馬車伕便將木梯給收了，馬車一啟動，她便扶著車門有些立不穩。

她忙回身去看馬伕，她說：“還有人沒上來啊，你怎麼就走了呢，我丫鬟還沒上來呢。”

那馬車伕如沒聽見蔣馥瑩的話，驅馬往上京去趕路。

蔣馥瑩越發覺得不對頭，“你怎麼回事啊？”

那馬車伕仍然不言語。

蔣馥瑩特别不解，眼看著行出很遠了。

“孤王要的人已經上來，就足夠了。”

蔣馥瑩正納悶馬伕大哥是否有問題，便不期然聽見身後竟響起祁淵那涼薄深沉的嗓音，她不由身子一僵，隨即心裡怦地猛跳一下，真的是驚到了她。

身後馬車簾子被人從裡掀起。

蔣馥瑩緩緩回身，她耳朵上那兩隻珍珠耳墜跟著她動作不住地搖曳，她便那樣揹著一個大大的包袱，進了馬車內裡，在不到五更天的清早裡，睡眼惺忪地立在祁淵面前。

原以為許多天都見不到的，哪知在這個她昨兒夜裡被人拉走腰花，奪去飯碗，今早上將婆母氣到中風的清晨，又見到了。但好在，今日她沒有哭泣，隻是...沒睡醒罷了。

祁淵坐在馬車深處，靜靜地鎖著這個使他用儘手段，費時費力約出來的還未睡醒的小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