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自責了起來。

祁淵便對邱夢打消了疑慮，原來她是誤會他傳了周芸賢前來捉拿蔣馥瑩，祁淵輕笑，“罷了。過去了。你不必向她澄清什麼。”

那邱夢暗中吐了口氣，繞到祁淵身後，為他輕輕地捶著肩膀，難道爺打算自己澄清麼，那不至於，爺何等身份，哪裡會專程給一女人解釋，況且是拋棄過他的女人。

邱夢柔聲道：“爺，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夢兒不願意看爺活在仇恨中。為了報複周夫人，而使自己不快樂，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不談她了。”祁淵沒有說什麼，看看天色，便立起身來，取下掛在椅背的衣衫，“該過去畫舫那邊了。燕青他們在等著，護城河那邊正好有燈節，兩岸燈籠很多，景色不錯。”

邱夢素來猜不透祁淵想法，倒是不知他究竟會不會放下那周夫人。她自己是很忌憚周夫人的。好在周夫人已經成家，倒不能和殿下有什麼結果。

***

蔣馥瑩大約坐在護城河道邊邊台階上小聲哭了半盞茶功夫。

抄家後她沒有崩潰，滿腔裡要解救家人的決心。

舅父舅母閉門羹她也沒有崩潰，拋下自尊，赤條條投奔祁淵，賣身救父。

祁淵傳周芸賢捉她，讓她處境難堪，希望破滅，她也沒有崩潰。她仍舊一腔決心要製造機會見一見那個失去龍嗣的馮美人。

她磕得滿臉血孤身和陪嫁丫鬟夜裡冒雪出門，周芸賢在府內看環兒的'爹'字天倫之樂，她仍沒有崩潰，她給他留了‘王八犬’三字隱患。

沒想到啊。

把她情緒壓崩潰的居然是妹妹走丟了的小黑狗。

到處找也找不到的小黑狗。

她哭了一會兒，便拿衣袖擦拭著自己的眼睛，額角上傷口還滲著血絲。

心裡再苦，這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那也不能因為心裡難受，生活就不繼續了。

於是蔣馥瑩不哭了。

蔣馥瑩從河道台階立起來，收拾情緒繼續沿著護城河西岸往北一路找過去，慢慢地到了鬨市。

華燈初上，兩岸掛滿了燈籠，景色俱佳。

那河面上一艘豪華的畫舫，內裡歌舞昇平，畫舫甲板上有情侶在放孔明燈，那男子從後抓住那女子的手，待孔明燈裡熱度夠了，便鬆了那女子的手，那孔明燈便慢慢地升空，越飛越高，那男子在女子耳邊說了句什麼，那女子回身打在那男子胸口。

蔣馥瑩彷彿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和祁淵,祁淵教她放孔明燈時，在她耳邊說‘非等成親那日才可以麼’，她當時如這女子一樣回身打在祁淵胸口。那溫馨的場景彷彿就是昨日。

蔣馥瑩看了片刻，便繼續往北走，腳底走得打痛磨出水泡，快到那畫舫停泊的岸邊時，忽然看見前面有小狗影子一閃，恰是黑色小狗。

蔣馥瑩心中猛地一動，希望陡然升起來，欣喜道：“小黑子。”

便提起裙襬快步疾步朝著那畫舫奔了過去。

來到那畫舫門處，那小黑狗已經跑進了畫舫內裡。

蔣馥瑩也想追進去，但是看門人橫出手臂把去路攔住，“你是哪家姑娘，這地方非請勿入的。”

蔣馥瑩氣喘籲籲，扶著心口焦急道，“阿叔，我家小狗鑽進你們畫舫去了，我去去就出來。”

看門人搖頭，“不行，裡面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我不能輕易放來路不明的人進去。你進去萬一是别的目的，得罪了裡面的哪一個，我都承擔不起。”

“阿叔，我不會搗亂的，我進去把小狗捉出來就走。”

“不行不行。這沒得商量的。放你進去了，上面主子怪下來，不讓我乾了。我家人你養嗎？”那看門人不客氣道。

蔣馥瑩焦急不已，伸了脖子往畫舫裡走，又不得硬闖，便看見畫舫外有不少姑娘在圍著三個燈謎在猜燈謎，有個姑娘口中說，“猜對三個燈謎便可得一千兩，還能去畫舫上和大人物玩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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