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卻把我震得有些回不過神，微張著嘴，聲音沙啞：“為什麼，告訴我？”

我想過他有問題，卻沒想過，他居然和陳清泉有關，畢竟，陳清泉已經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很久。

李牧陳定定看著我。

他沒回答，繼續道：“我其實不知陸星塵帶走謝劭庭妻女的原因，隻是想用它，約你出來見一面。”

“至於剛才那個女子。”

李牧陳一頓：“下晌時，你應該也看到我和她在一起了吧，其實我不認識她。”

“隻是前段時間，我見她和陸星塵在一起，想從她這裡，得出一點關於陸星塵的訊息。”

他輕咳一聲，顯然有些尷尬：“主要是想著借陸星塵的手來對付你，沒想到，沒從小姑娘那裡問出些什麼來。”

“她也是個聰明的。”

“瞧著年紀輕輕，實際上，也是老油條了，跟泥鰍一樣，根本抓不住。”

訊息太多，也很炸裂，讓我遲遲有些回不過神，腦子都有些亂糟糟的，不知從何捋起。

李牧陳似乎也沒想過要我回答，把該說的都說了，才繼續問道：“我坦誠相待，夫人可否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瞭解關於我的故事？”

我總算反應過來。

在李牧陳期待的目光下，我搖了搖頭：“抱歉，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這些，但我們之間，應該到此為止，從此之後，也不要再有其它的交集。”

不管李牧陳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此時此刻，和李牧陳在一起，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歉意地朝李牧陳點了點頭，起身就要往外走，卻不想，身後忽然響起一道驚呼。

“你做什麼？”

我下意識回頭。

砰！

一條寬大的木棍猝不及防地，狠狠敲在我的額頭上，我眼前猛地一黑，身體軟軟倒地。

徹底昏過去前，我看到陳清泉拿著那根木棍，半蹲在我面前，見我努力睜眼的模樣，又一棍子敲下。

世界，徹底黑暗。

嘩啦！

夾雜著冰渣的冷水當面潑下，我猛地驚醒過來，努力睜眼，肉眼可見的，都是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我渾身如墜冰窖。

眼前什麼都看不清，隻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把我拉回到幼時的場景。

年幼時的我尚不知世間險惡，跟著下人出去趕燈會，沒想到，竟和下人走散。

再次醒來，我才知道，我竟是被擄了。

地窖裡好冷。

周圍縈繞著一股惡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黑暗中，有一雙雙手在不停摸索，驚嚇的哭聲不斷，夾雜著令人絕望的嗚咽。

在那場擄掠中，我差點丟了性命，幸運被救，但從此，在這種黑暗的空間裡，無法控製情緒。

身體裡似有一頭野獸在瘋狂叫囂，掙紮著、咆哮著想鑽出來，我拚命剋製，也仍舊泄露一些。

“唔！”

黑暗壓迫下，我發出一聲驚叫，卻什麼都沒有聽到，我才發覺，嘴竟是被封住了。

黑暗中，我身體劇烈的顫抖，呼吸也越發微弱，想要蜷縮身體，卻始終做不到。

就在我呼吸不過來，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裡時，一道微弱的光亮亮起，伴隨而來的，是捎帶著風聲的巴掌。

啪！

帶著巨力的巴掌狠狠抽在我臉上。

一下又一下。

很痛。

但我清楚看到，燭光亮起，心頭存在的那抹驚懼，也隨著光亮起而消失。

飛蛾撲火，不一定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