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褚雲崢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出同一個意思：這個謝劭庭，是我們在京城認識的那個謝劭庭嗎？

“您可還記得，那個謝劭庭，長什麼樣？”為了確定心中猜想，我問了出來。

李王氏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認真想了想，簡單描述起謝劭庭的模樣來，竟真有幾分相似。

“他啊，一年裡就回來兩次，這不，快到他今年回來的時候了，中秋前後，他會在家裡住上個小十天。”

李王氏正說著，屋內響起了她老婆婆的叫喊，這才想起她原是要給老婆婆打水泡腳的，衝我們不好意思笑笑，轉身回灶房添了熱水，這才急匆匆進屋。

我和褚雲崢對視一眼，心底都有了打算。

謝劭庭和謝雲瀾之間的關係，我必然是要弄清楚的，而謝劭庭回家探親，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叫罵聲逐漸消失，哭聲也弱了下去，隱約聽得謝王氏小聲安撫女兒來娣的聲。

想了想，我踩在牆邊的長凳上，抻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往一牆之隔的聲音來源處看去。

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窩在牆角處，懷裡抱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兩三歲大的小女童。

小女童頭上綁著兩個羊角，有些蠟黃，一張小臉營養不良似的，大眼睛隨時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

她正好抬頭往我這邊看來，在對上我眼睛的一瞬，似是受到驚嚇，急忙縮進謝王氏懷裡。

擔心謝王氏察覺到異樣，我也沒再看，從長凳上下來，直接回了屋裡，就連睡夢中都在回想著謝王氏和小姑孃的模樣。

翌日。

連續趕路之下，夜幕降臨前，我們趕回汴京城裡。

我打算親自安置元老，沒想到，元老要跟著褚雲崢回去，讓褚雲崢安排。

目送褚雲崢帶著元老離開，我打算回陸府，好好歇息，在家門口，被蘇輕葉和房思妤連拖帶拽的，去了金樽風骨樓。

“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在雅間剛落座，我就一臉疑惑地看著蘇輕葉和房思妤，神情中滿是不解。

房思妤一臉傲嬌：“我們是誰啊，這訊息格外靈通，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好了，别逗她了，正事要緊。”蘇輕葉輕笑，看著我，一臉嚴肅，“謝雲瀾和謝劭庭，確實有不一樣的關係！”

聽到謝劭庭，我就想起在中坑村的那一家三口，神情裡也帶上幾分凝重。

“你們調查到什麼？”

蘇輕葉清楚事情嚴重性，也沒兜圈子，直接道：“你離開京城後，我和小魚兒就開始想辦法暗訪！”

“謝劭庭以前還是個舉人呢，就是後來名落中山，受到重大打擊，從此一蹶不振！”

“他做夢都想著能有個金鳳凰，讓他搭上線，從此之後，不費吹灰之力的飛黃騰達。”

謝劭庭想吃軟飯，又死守著那點骨氣，自然更是鬱鬱不得誌，時常在煙花樓中流連。

蘇輕葉乾脆藉著她如今和離身份，易容和謝劭庭見面接觸，三兩次下來，從謝劭庭口中套出訊息。

原來，謝雲瀾和謝劭庭自小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極好，謝家人都戲稱，若不是他們是堂兄妹，就給他們定娃娃親了。

“隻是很奇怪。”

“感情原本很好的兩個人，後來再出現在别人口中時，竟成了關係極差。”

“也不知出了什麼差錯，謝雲瀾就嫁給你父親，更是和謝府那邊，一刀兩斷，再無聯絡。”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我震驚了。

就算沒參與其中，也能想到在這件事上，蘇輕葉和房思妤做了多少努力，出了多少血汗。

雖說姐妹之間說謝很見外，但這一聲‘謝謝’，蘇輕葉和房思妤都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