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下意識地閃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在他的心裡,她不是他的夫人,更像是一隻劇毒的蛇蠍。
陸星塵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緘默不語,有些沉悶又失望地看著我,就像我在無理取鬨一般。
但,我怎麼會是無理取鬨呢。
變化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重生,見識到陸星塵的殘忍絕情,可誰又能說,就他有失望,而我沒有呢。
“陸星塵,你永遠都不覺得你自己做錯什麼,當然,也無所謂。”我不在乎了,就讓失我者永失吧。
陸星塵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究竟失去了什麼。
“青黛既然是玉生銀樓的管事,起碼通融一下吧。”陸星塵再次把話題扯回陸張氏的事情上。
真沒意思。
我輕嘖一聲,收回手,施施然地往羅漢榻上一坐,慢條斯理地泡茶,直至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才抬頭看向手定在半空的陸星塵。
以往我隻為陸星塵泡茶,且第一杯都是陸星塵的,所有的細節都在彰顯著以他為第一的跡象。
我揚起唇角,淡然飲下一口茶。
無視陸星塵猝然變化的臉色,一字一句:“誰告訴你青黛是管事的?而且,她通融的次數還不夠多嗎?”
我平靜細數這些年來,陸張氏藉著青黛是我貼身丫鬟的光,賒下的銀兩,還有買下的東西。
淡淡地挑眉:“你不會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不需要銀錢的吧,還是想著,都讓我來還?”
被戳中心思,陸星塵臉色有些難看:“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青黛既然在外......”
“我再說一遍,青黛已經不是玉生銀樓的管事了,因為你母親,乃至陸府人的牽連所致。”
“還有,她在外做事,是為了貼補家用。”
話到後面,我直言不諱,完全不擔心陸星塵會暴起:“理所應當地用著自己夫人的嫁妝,揮霍著我的貼身丫鬟賺回的銀錢,轉過來跟我說,一切都是我們的錯。”
“陸星塵,你可真有意思。”
陸星塵面色更顯僵硬,卻是因為我的不留情面,很快擰起眉心,冷冷說著:“奴才就是奴才。”
“你怎麼能區别對待?”
我笑得很嘲諷:“照你這麼說,王嬤嬤應該不隻是被打板子和掌嘴才是。”
“畢竟,身為你陸府的奴才,沒有在外做一門營生,做幾份工,就是無用的存在,再加上她不敬主子。”
“終上所說,應該打殺了才是。”
跟我說區别對待?
這區别對待隻用在我和丫鬟身上唄。
陸府的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趴在我們身上,吸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啃我們的骨頭,我們還得感謝他們。
譏諷一笑,我紅唇輕翹:“陸星塵,你愛怎樣對你府中的下人我不管,但我的人......”
我一頓,神情中帶著勢不可擋的銳利,一字一句:“在我這裡,等同於我的親人,你若是敢動她們一點分毫,我不介意和你徹底撕破臉面!”
“你!”
陸星塵震驚了。
他不能理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連身邊的丫鬟都比他重要了。
我卻懶得再理會他,低頭再次飲茶,遮去眼底的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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