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賀壽圖畫得妙啊,鬆樹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雖有老態,但始終枝繁葉茂。”
“你們看,它的周圍還縈繞著小青鬆,小草、小花,彷彿在說,它長成參天大鬆,就是為了庇護小一輩的存在!”
“這與錢老太君,何其相似!”
壽宴正廳處,詭異的寂靜蔓延。
好半晌,一陣陣驚呼響起。
他人看著我的眼神,從滿臉嫌棄,到滿是諂媚、討好,隻在轉瞬之間。
有人說起我在張府時的畫作,也有人詢問我為何一直隱瞞自己有真才實學。
成為眾人焦點時,陸星塵和許明月似乎都被隔絕在外,滿臉震驚地看著我。
許明月不知周老和晨曦大儒的分量,但他人評論賀壽圖時,誇獎的話語不要錢似的往外吐,神情也格外真摯,讓她意識到不同。
她低垂著眉眼,長長的羽睫留下兩片青色陰影,遮掩住她眼底所有情緒。
身為曾經考取功名的才子,現如今的翰林院編修,陸星塵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周老和晨曦大儒的重量。
他愕然看著我,似是第一次認識我,眉眼之間帶著一抹罕見的怔然,還有複雜。
我不勝打擾,乾脆隨著錢老太君一同離開正廳。
“你啊,以後可是得長點心了。”
回到主院,錢老太君坐在主位上,輕拍著我的手,幽幽歎息:“你本事不小,可涉世未深,有的東西,不是你放手,說不在意,就真的可以做到置身事外的。”
我驚訝抬頭。
錢老太君卻像洞穿一切,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該爭取的,也不要退讓。”
“你可以不要你的丈夫,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步步退讓,拱手讓人。”
“即便拱手讓人,但屬於你的鋒芒,該展露時,也不要有任何吝嗇,如此,或許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從錢老太君的院落離開時,我耳邊一直迴響著錢老太君那飽含深意的話語。
除此之外,錢老太君還與我說起,陸星塵帶著許明月前來參加壽宴,送的是同一份壽禮之事。
即便是沒有受過禮數熏陶,卻也清楚,男女二人,應為獨立個體,更何況,許明月一直都是借住在陸府,自稱、他稱都是陸府表姑娘,不可能不懂這一點。
直至回到馬車上,我的心情都沒有平複下來。
這麼說來,陸星塵的心意,許明月是知道的,可是,在任何人面前,許明月都表現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為什麼?
難道,她真的像褚雲崢所說的那樣,並不隻是簡單的小心機而已?
陸星塵,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
畢竟他一直都覺得,許明月單純善良。
算了。
不管許明月抱著怎樣的心思,做出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隻要她别招惹到我頭上,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若招惹到我頭上,那就别怪我不顧念情面!
躺在馬車上,我把雜念通通驅趕出腦海,閉目養神,完全沒想到,許明月竟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回到陸府時,和回來的陸星塵、許明月在門口見個正著。
我視若罔聞,抬步要走,身後傳來尖細的聲音:“等等!”
回頭看到是宮中的內侍時,我和陸星塵相識一眼,很是默契地上前,招呼著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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