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擊斃他的那個人,是自己深愛的男朋友……
薑簡笙倔強的聞著頭,身側的手死死的攥成拳頭,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從聞。
“你和我分手,是因為我是罪犯的女兒,還是因為,你殺了我爸爸。”
“這有什麼區别嗎?”顧從聞的聲音像是被冰凍過,透著寒意。
薑簡笙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當然有區别!我想知道,你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
顧從聞居高臨下睨她:“愧疚?我需要對你愧疚什麼?”
“一個走私的罪犯而已,死的活該!”
“出生在那種家庭的你又以為自己有多乾淨?你不過是個高高在上的受益者,你沒聞到自己用的每一分錢,都帶著血腥味嗎?”
顧從聞的話化作一把刀在她的心尖上寸寸淩遲。
薑簡笙問:“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對麼?”
顧從聞看一眼遠處的傷員,低沉聲音帶著冷嘲。
“那你為什麼在這種地方當醫生,是真的想要救人,還是為了贖罪?”
被戳中心事的薑簡笙抬起手,無力地遮住眼睛,指縫間霧氣環繞。
她無法否認,在成年之前她的生活極儘優渥。
她上國際學校,出門豪車,在家保姆,是人人豔羨的富家女。
而這一切,都是薑元雄給她的。
她悶聲回憶起過去。
“高三那年,我和薑元雄斷絕了關係,然後用身上最後的錢買了一張通往國外的機票。”
“我一邊留學一邊做些小生意,也賺了不少錢,每一次將賺到的錢捐出去做公益後,我就會覺得壓在心頭的重擔又少了一點。”
“可是不夠,那些都是人命,錢怎麼換得回來,所以我成了醫生。”
薑簡笙說完,對面久久沒有迴應。
她放下手看去,顧從聞的身影早就消失無蹤。
薑簡笙痛苦地閉上眼,每一個字都從喉嚨裡帶出哽咽的血氣。
醫療帳篷內。
餘珂看著一旁心神恍惚的薑簡笙:“簡笙,簡笙……”
薑簡笙回神,看著手中淩亂的醫療記錄,揉了揉眉心:“抱歉,珂姐,我有些累。”
自從跟顧從聞聊過以後,她腦子一直都在混沌中。
一會兒是幼時薑元雄滿含慈愛看著她笑的臉,一會兒又變幻成顧從聞冷冽的目光。
“能不累嗎?”餘珂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責怪中滿含著擔憂。
“你以前還會休息,那個顧隊來了以後,我看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待在急救室裡。”
見薑簡笙垂眸攥緊手中的筆,餘珂又軟下聲:“去休息吧!”
薑簡笙勉強扯出一抹笑,衝餘珂點頭:“好,珂姐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她剛起身走出幾步,卻迎面撞上眉頭緊擰的顧從聞,他懷中還抱著嚴羽冰。
薑簡笙想要上前詢問,卻被猛地撞開。
她撞上一旁支架,手臂上傳來劇烈痛意。
這聲響讓顧從聞回頭看過來,突然,他懷裡的嚴羽冰開口委屈道:“好痛啊,從聞。”
顧從聞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將嚴羽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餘醫生,她扭傷了腳,辛苦你給她看一下。”
他語氣透著疏離的禮貌,餘珂隻好點了點頭,蹲下身給嚴羽冰處理傷處。
顧從聞站在嚴羽冰身側,安靜地垂眸看著。
看著男人認真的神色,薑簡笙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1
她自嘲地勾唇,苦澀一笑。
作為軍人,他肩上總是擔著一份責任,對所有人都一樣的關懷。
可偏偏對她,總是格外殘忍……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短而急促的哨聲,聽到哨聲,顧從聞立刻抬起頭,大步朝外走去。
餘珂瞥了眼出去的顧從聞,又看了看嚴羽冰,語氣意味深長。
“好了,這點扭傷不嚴重,噴點消腫的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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