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直說。”我很樂意幫自家偶像的忙啊。
她指了指玻璃門裡的那副油畫,感慨道:“那幅畫本該作為壓軸作品出場的,隻不過在新的係列裡卻不大出彩,我的丈夫也是這樣評價的。”
早在來之前我就瞭解過這次係列畫作大致的風格,依舊是沿用一貫的後印象派畫風,隻不過畫作色彩更為複雜抽象,其中大概交織著老師自己的心境,看上去讓人耳目一新。
而程雲所說的那幅畫,色彩更為單一,整幅畫色調很壓抑,黑壓壓的雲下,是被洶湧的深藍海浪拍打著的黑色礁石。
隻不過我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色彩豐富的畫作裡,程雲老師會將這一幅畫作為壓軸作品,那幅畫看了讓人生出一種不安的焦灼感,似乎是畫作的主人處在焦慮的邊緣,而那海浪要將人吞噬了一樣。
“您是想要我們的意見?”陸謹約看了兩眼那幅畫後笑問道。
程雲點點頭,她將更多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不過還沒等我開口,陸謹約就先開了口。
“您......是有什麼正在憂愁的事情嗎?”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雲歎了口氣,算是承認了。
我正準備再開口時,陸謹約卻先說話了。
“您是要有人傾聽您的煩惱嗎?”他笑了笑,“雖然我的學問淺薄,不過對您這次的係列畫作也有一些見解,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我扯了扯陸謹約的衣服。
程雲依舊從容,“你說就好了。”
“您這次的畫作色彩都很鮮明,具有著生命力,除了這一幅壓軸作品外。所以將您的係列畫作比作生命的含苞待放、綻開、光彩奪目,都能外面那些畫作一一對上,可以這麼說嗎?”
程雲沒有否認陸謹約的話,他也繼續說著。
“隻不過這幅畫卻像是生命遭受到了侵蝕,礁石也被染成了黑色,洗不掉了。”
他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我認為這幅畫並沒有什麼毛病,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瞭,受到海浪侵蝕的礁石是沒辦法獲救的,它已經是黑色的了,就和人一樣,犯了錯再怎麼彌補都是徒勞,甚至還奢求解脫原諒,有可能嗎?這本來就是活該。”
“可這如果並非本願呢?”程雲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了,說話的語氣也更激動了。
“本願?”陸謹約笑了一聲,“可錯了就是錯了,這也能作為掩蓋罪行的一種理由嗎?”
“不過我的解讀可能太膚淺了,沒瞭解到您要表達的意思,實在是抱歉。”陸謹約不以為意,“但這幅作品我認為的確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作為壓軸出場非常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程雲的面色閃過了一絲慌亂。
我大致也聽懂了一下他們之間的對話,陸謹約的意思難道是程雲老師犯了什麼錯?
結合之前那次畫展上他對程雲老師說的話,我認為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奢求解脫原諒什麼的又是什麼意思。
“好了,很感謝你們的建議。”程雲神情冷了些,“打擾你們了,接下來的時間請自便吧。”
陸謹約我這屋的手將我拉了起來,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沒說話。
我和陸謹約離開畫室之後,再去參觀畫展上的畫時依舊是心不在焉。
“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問我。”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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