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養的女孩子就是周楚楚對嗎？”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問道。

周辭點了點頭，“爸媽將對你的愛......都給了她，慢慢地，爸好起來了，但我們還是在一直找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被拐賣或許並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錯，他們重新領養一個孩子，把對我的愛都轉移給她，其實也沒什麼錯。

隻是......

“你們想過，我會回來嗎？”我望著周辭的眼睛，輕聲問道。

他們對楚楚的愛，或許本來就替代了我原本的存在。

“......”

周辭沉默下來。

“已經很久沒想過了吧？”我歎了口氣，“我能理解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一直在找我，我也很感謝你們，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們有了周楚楚，這很好......”

“並不好，穗楚......”周辭驟然紅了眼睛，“或許他們沒有想過你會回來，可我一直都在想，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那天出去給你買雪糕的時候我沒帶著你在身邊，我沒能一直看著，讓你一個人在家裡，讓你被陌生人帶走，你當時大概害怕地大哭大叫著，每次想起這些......”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眼底隱隱泛著點點淚光。

“我沒有放棄過，我去過很多地方的孤兒院，也看過了很多失蹤案，可那都沒有你的線索，我和爸一樣，都不信你已經失去了生命......”

我有些不知道怎麼安慰，“這不是你的錯......我......”

可我實在是說不出不怪他們的這種話。

我受過的苦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我的身心，哪怕是到現在，我也完全不能放下那樣的創傷。

我總在想，如果我有親人，如果他們能保護好我，我不會活得這麼艱難，甚至幾次都窺見了鬼門關的影子。

無數個痛苦的夜晚我都在想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幾遍現在因為陸謹約的愛，因為身邊朋友的愛，我逐漸好起來了，可是曾經的那些傷痛是無法被磨滅的。

或許是我不夠寬容，或許是我還沒能徹底放下那些令人難過的事情，可是我沒辦法就這樣替曾經艱難活下來的自己原諒他們。

周辭笑了笑，“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們，而且......領養楚楚代替你的行為有點很荒謬，我很抱歉，楚楚之前還對你說那樣的話，她不懂事，我們應該懂事的......”

我沉默著，想了想才緩緩開口，“你的這些話......”

“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對我們有心結，不喜歡我們，不喜歡楚楚都沒關係，是我們沒有給你足夠的愛，所以我們很想補償......”周辭輕聲道：“當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們都很開心，隻是我想問問......”

他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你能不能......和我們回宣澤看看，家裡一直都給你留著之前的房間，我不求你能留下，隻是想要你時常來看看，不要心裡排擠我們好不好？”

回宣澤？

“那裡現在對我來說隻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水，“你們對我來說也很陌生，所以......這件事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

“沒關係，我明白的。”周辭笑得有些牽強，“我們......很快就會離開了......大概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後天是你的生日......你應該不記得了，我們想和你一起吃頓飯，可以嗎？”

“生日嗎？”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