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宋依依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不住地抹著眼淚。

昔日性格驕縱的大小姐，在面對即將到來的生離死别時，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聽到腳步聲，宋依依抬頭看向安雅與李子恒。

她故作堅強地將眼角的淚痕抹去，衝兩人打了聲招呼。

“你們來了？”

“嗯！”

安雅輕輕點頭，目光看向緊閉的手術室的房門，沒再說話。

手術室內，醫生奮力搶救。

手術室外，三人沉默無言。

足足過了一個半小時，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推開。

緊接著，一個病床就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宋懷言躺在病床上，許是麻藥的藥效還未過去，他雙眸緊閉，還處在昏迷中。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無奈歎息道：“這次算是搶救回來了，不過下次可能就......”

“謝謝您！”

宋依依衝主治醫生道謝，接著便跟著兩名護士一同將病床推回到了病房裡。

護士走後不久，原本昏迷不醒的宋懷言幽幽醒了過來。

他是被痛醒的，剛醒來，他就皺起了眉頭。

然而，在看到病房裡的三人後，宋懷言緊皺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

他故作輕鬆地朝三人笑了笑：“你們怎麼都來了？”

“爸，你感覺怎麼樣？”

宋依依蹲下身，雙手用力地握住宋懷言的手，她眼眶泛紅，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别哭，為還沒死呢！”

宋懷言抬手，輕輕拍了拍宋依依的手背，目光卻是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安雅。

他眼神複雜，似乎有話想說。

見狀，李子恒主動上前將宋依依帶出了病房，給宋懷言與安雅獨處說話的時間。

李子恒與宋依依離開病房後，宋懷言輕輕歎息一聲，用虛弱的聲音開口問道：“是依依讓你來的嗎？”

安雅沒有迴應，隻是默默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宋懷言輕笑道：“依依性格有些不太好，你别太放心上，我回頭會好好說她的。”

安雅皺了皺眉：“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擔心，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

“我？我挺好的！”

宋懷言自嘲一笑。

安雅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都快死了。”

“對於我而言，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這些年來，我太累了，也......太想你母親了！等我死了，或許就能見到她了吧？”

宋懷言盯著安雅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似乎是在透過安雅看另一個人。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你有考慮過你死後，依依怎麼辦嗎？有考慮過你死後......”

安雅本想說你有考慮我嗎？

但話到嘴邊，她又給嚥了回去。

誤會雖然解開了，但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太短，對於這個親生父親，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因而，有些話，她實在是難以說出口。

聽到安雅這麼說，宋懷言卻是欣慰地笑了。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出來，點到即止，他就能明白。

“小雅，這些年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儘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向你道歉！但我可能沒辦法去彌補你了。”

宋懷言眼尾泛紅。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