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死死的盯著程一，似乎從心底裡沒有辦法認同他說的那些話。

可是這一瞬間，他卻又沒有辦法去反駁。

因為才二十多年前，薑櫻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個時候，小小的蘇木跟著薑櫻坐著飛機來到了京城。

他們找到了那個可以看到藍色大海的景點，在附近比較偏僻的酒店居住下來。

蘇木窩在床上看著薑櫻，他說：“媽媽，我聽到你跟爸爸吵架了，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吵架。”

薑櫻說：“那沐沐告訴媽媽，爸爸媽媽因為什麼吵架呀？”

蘇木坐起來，小手攥緊拳頭，“都是因為五個師兄，如果沒有他們，爸爸媽媽就不會生氣，不會吵架，我們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沐沐為什麼會這麼覺得，你是認為五個師兄對你不好嗎？”

薑櫻也坐起來，表情也不是剛剛那麼溫柔，反而是有些嚴肅。

蘇木冷哼，“他們不是對我不好，可是我不喜歡他們，要是他們沒有認爸爸做師父的話，爸爸最喜歡的人就是我了，媽媽也不會因為他們生氣。”

蘇木說著便拉起薑櫻的手，“媽媽，你也非常討厭他們，對不對？”

“等我們回去之後，就把他們五個趕走，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上山上來，那是我們的家，我一定幫媽媽把他們幾個趕走。”

“不對。”薑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在蘇木的額頭上重重的彈了一下，“你憑什麼替媽媽做決定？”

“還不是因為媽媽討厭他們。”蘇木捂著自己的腦袋，有些委屈的看著僵硬。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他們五個了？如果我討厭他們的話，會每天給他們做好吃的，會幫他們洗衣服，照顧他們的日常嗎？”

蘇木噘著嘴，“憑什麼要我的媽媽照顧他們？他們自己就沒有爸爸媽媽嗎！”

“沐沐，因為他們五個也是我們的家人阿， 你大師兄的父母剛剛去世，二師兄也是一早就沒了父母，剩下三個的爸媽也不在身邊，他們把我跟你爸爸當成自己最親近最重要的人，我自然也不會辜負他們的心。”

蘇木有點聽不懂，“那他們五個不還是要跟我搶爸爸媽媽嗎？”

“才不是，他們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但這也不代表我跟你爸爸不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媽媽非常喜歡你五個師兄，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將他們幾個趕走，而且他們也不是來跟你搶的，你難道忘記你被你爸爸教訓的時候，是誰擋在你前面的了？”

蘇木低下了頭，“雖然他們五個對我也確實挺好的，可是還是因為他們，你才跟爸爸吵架的呀，媽媽，你的心裡一定想過把他們幾個趕走才對，你是討厭他們的對吧？”

薑櫻又拍了下蘇木的腦袋，“不要用你的思想，去曲解媽媽對他們五個的感情，我對待他們，跟對待你一樣。”

“可你是我一個人的媽媽。”蘇木有些生氣，“你隻能喜歡我一個孩子。”

“沐沐，你要知道，媽媽不會因為其他的孩子忽略你，也不會因為隻愛你而去討厭其他的孩子，永遠都不用懷疑媽媽對你的愛，但也永遠都不要去拒絕其他的情誼，偏愛是存在的，但是不能偏執，明白嗎？”

明白麼？

蘇木其實並不明白，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媽媽到最後也不恨這些人？

明明都是因為他們。

蘇木不想再去回憶，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程一抿了抿唇，語氣軟了下來，“是我態度不好，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喊我，我一直都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