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又排在第三，你乾脆叫我乘以三算了。”

“這名字好，小師弟，還是你厲害。”

“乘以三，哈哈哈。”

……

程一的腦海中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叫乘以三的畫面。

當時他們還是半大孩子，五個人加一個小師弟坐在銀杏樹下，一人手裡拿著一顆西紅柿，一邊啃一邊說說笑笑。

封瀧還因為吃的太快，想要去把楚霖手裡那半個西紅柿搶過來。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是真的沒心沒肺。

“想起了多少？”程一問。

蘇木坐在機器的椅子上，“所有。”

南星檢查一下他的瞳孔，以及心脈心率等等，“一切正常。”

“說一說都想起什麼了？”程一又問。

蘇木望著前方，眼神變得綿長，“我想起我媽，想起她做的紅燒肉，想起跟你們在一起上山下山，還有山後的那片樹林，還有我爸。”

“那個時候你們要跟他一起學藝，我想混進去，但是我爸不讓，他經常把我趕出去，還跟我說在上課的時候不準讓我靠近，每天黃昏的時候，我們都會坐在那顆銀杏樹下面聊天，你們會帶我去摸魚，我還會跟楚霖打架，大哥經常攔著，還教訓楚霖不懂事。”

“那天我爸媽吵架，我爸把我媽的相機摔到了地上，然後我媽就收拾行李帶我離家出走，你們五個還跟在後面，哭著喊著讓師孃回來。”

蘇木的淚慢慢流下來，“後來……後來我跟我媽坐車離開秀山村，我們來到了京城，在一家比較偏僻的酒店落腳，因為據說那裡晚上會出現藍海，我媽一直想去看一看。”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們的房間就遭到了盜竊，再然後我們就被關在了那個倉庫裡，跟蘇蘇姐在一起……”

蘇木有些氣不成聲，程一給他倒了杯水，“後面的事情先别想了，你穩定一下情緒，我帶你去見師父。”

“我不去。”

蘇木並沒有接過程一手中的那杯水，“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蘇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蘇木將自己的眼淚抹乾淨，“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再告訴你一遍，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蘇無，也不會承認他是我的父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恨我師父？”南星問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恢複記憶之後，蘇木的第一反應竟是這樣。

甚至比恢複記憶之前還要惡劣。

蘇木哼笑了聲，“難道你們不清楚嗎？你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問過蘇蘇姐在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們經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但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如果他沒有摔壞我媽媽的相機，如果他們兩個沒有吵架，如果我們兩個沒有離家出走的話，就永遠都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蘇木變得有些激動，他甚至打翻了程一手中的水杯。

水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那水還散著熱氣，似乎熏濕了蘇木的眼睛。

“你們有什麼資格讓我去原諒他？誰都沒有看到我媽媽在酒店時落的淚，也沒有看到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如何的憔悴，可她的愛人那個時候在做什麼？他在帶著你們這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好好生活！”

“是他剝奪了媽媽生的權利，是他毀了我們那個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

“蘇木，你不要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

程一想要讓蘇木冷靜一點，卻被他狠狠推開，並大喊著：

“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爸我媽為什麼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