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還得穩一穩。阿凜住院了,他手上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嗎
他助理已經安排妥當。
顧傲霆嗯一聲,你看,公司裡的人表面上都聽我的,實際上,早就分成了三派。一派站我,一派站阿凜,一派站北弦,三派鼎力。
助理遲疑一下問:顧董您是打算……
顧傲霆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别套我話。
助理笑,無論您以後選誰接班,我永遠隻效忠您。
顧傲霆臉上看不出喜怒,心裡對這個答案卻是滿意的。
但是他也心知肚明,這些人嘴上這麼說,其實早就在暗自揣測,以後公司會由誰接班,好提前站隊。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等助理走後,顧傲霆拿起茶杯,喝了幾口參茶,開始看資料。
時間差不多時,他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整了整領帶,打理了一下儀容,兩點半約了張董在會議室談事情。
忙忙碌碌大半天。
轉眼到了晚上九點。
應酬結束,顧傲霆坐在車上,醉意微醺,想去見秦姝,又不敢。
怕見多了,她再煩。
不見吧,心裡空落落的。
白天越忙,晚上就越孤單。
以前回到家,還有南音,現在南音也不回來了。
那麼大的房子,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走路都有迴響。
顧傲霆想了想,把電話撥給顧北弦,在哪
剛結束應酬,要回家。
陪我去個地方吧。
顧北弦微微蹙眉,去哪
顧傲霆捏捏眉心,去見你外公外婆。
顧北弦一頓,您老要是想不開,自己下去見就好了,何必拉上我我活得好好的,事業順利,妻子溫柔,妹妹快要出嫁了,親哥也找回來了。這麼好的日子,再活五百年都不膩。
顧傲霆咳一聲,我跟你也有代溝了嗎
三年一個代溝,咱倆隔著十個。
我跟阿凜就沒有,我說什麼,他都懂。
那是因為他成天研究您,住在您肚子裡。
不跟你扯了,陪我去你外公外婆的墓地。
顧北弦一怔,不年不節的,又不是清明掃墓,大晚上的,突然去我外公外婆墓前做什麼
去就是了,自然有我的用意。
五十分鐘後。
兩人在保鏢的簇擁下,來到位於城郊的秦家墓地。
秦家祖輩葬在這裡。
墓園門口有專門的守墓人。
大冬天的,冷風涼颼颼的,直往人脖子裡鑽。
月亮隱在雲層後面,星星也消失不見。
墓地路燈燈光,是冷的,慘白慘白的,透著一股子陰氣,和平時馬路上的路燈不一樣。
遠處是黑沉沉的山和樹林,不時傳來莫名其妙的嗚咽聲,像鬼哭,又像狼嚎。
哪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也情不自禁地打個哆嗦。
顧北弦和顧傲霆來到秦家二老的墓前。
顧傲霆把路上買的花,放到嶽母墓前。
又從保鏢手中接過茅台,擰開瓶蓋,灑到嶽父墓前。
顧北弦則給二老燒了紙錢。
做完這一切,顧傲霆對著二老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啞聲說:嶽父,嶽母,我來看望您二老了。
回答他的隻有冷風的嗚咽聲。
顧傲霆看向墓碑上鑲嵌著的嶽父照片,目光悲沉,您老臨終前,托我照顧好小姝,照管好您的家業。您的家業我守住了,可是小妹一直不肯原諒我,拒絕接受我的照顧,一心隻想跟我離婚。
顧北弦想說他兩句,但見他神色凝重悲痛。
不像是虛情假意。
倒像是真心實意了。
便靜靜地佇立在那裡,陪著他。
隻聽顧傲霆又說:嶽父,嶽母,您二老能給指條明路,告訴我,怎樣才能讓小姝原諒我嗎我是真不想離婚。
這話問了也是白問。
秦家二老是不可能從墓裡爬出來,給他指條明路的。
顧北弦有心想告訴他,您問外公外婆,還不如問我呢。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說了是對外公外婆的不尊。
隻能站在冷風裡,默默地聽著顧傲霆對著墓碑,絮絮叨叨。
以前顧北弦一直都覺得顧傲霆像山一般高大,寬闊,厚實。
可這一刻,他覺得他並不像他想象得那麼無堅不摧。
至少在秦姝這裡,他一直都是脆弱的。
兩人在墓地前站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
經過墓園時,顧傲霆讓助理給守墓的人,塞了厚厚一遝錢,交待他們看管好秦家的墓。
臨上車前。
顧北弦拍拍顧傲霆的手臂,剛才你應該跪在我外公外婆墓前,嚎啕大哭。我幫你錄個視頻,傳給我媽。說不定我媽一感動,就原諒你了。
顧傲霆翻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你會聽
顧傲霆搖搖頭,下次我多喝點,說不定可以。
下次你叫我哥吧,他力氣大,萬一你喝醉了,發酒瘋,他能製住你。
顧傲霆打了個冷顫,算了吧,還是你更合適。
顧北弦轉身要上車,被顧傲霆抓住,陪我再去個地方。
哪裡
去藺嫋嫋的墓。
顧北弦眉頭一抬,您可真不拿我當外人。
你不懂,這是一種手段,平衡你和阿凜的關係。來你外公外婆墓前,是我想來的。去藺嫋嫋的墓前,是做給藺家人看的。管理一個公司,除了要有經商能力,還要學會平衡手下人的關係。小到治家,大到治國,中到治公司,都離不開‘平衡’二字。
說白了,就是要一碗水端平唄。
是,你坐我的車,我有話要跟你說。
二人上車。
司機發動車子,朝藺嫋嫋的墓園開去。
顧傲霆按下按鈕,降下擋板。
他對顧北弦說:以後你要接手公司,不隻要平衡你和阿凜的關係,還要平衡你這一派和他那一派的關係。
顧北弦眸子微微眯起,捕捉到個重要資訊,讓我接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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