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月卻陷入片刻沉寂,她不會拿洛氏去換。
單從裴徹的言語中,其實已經透露了很多。
裴雲瑾喜歡她。
“啊呀,我這醫館叫你們搞成什麼樣了!”羅大夫正痛苦著。
沈欣月吩咐人來修繕,羅大夫搖頭歎息道——
“罷了,我實話與你說,柳夫人的孩子的確很有可能是你爹的。”
“當年你爹陪你娘回門,卻呆不住,都沒過夜就獨自去了揚州,一月後周家正好又請了我去診脈,柳夫人不知道我和你外祖父的關係,因此沒有設防,但你外祖父母都是知曉柳夫人的。”
外祖父、外祖母都知道沈妙儀是通姦所生,是承安伯府的親生女兒。
所以到頭來,隻有沈欣月不知道。
她驚愕,憤怒地回了微生家。
那些小尾巴比她更早回來,外祖母坦然地面對她,“月月,你那妹妹即便是通姦所生,你也不要再追究過往了。”
“為何?”沈欣月不肯。
活了一輩子,卻發現還有這麼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外祖母屏退下人,直到房內隻剩下祖孫兩人,才哀歎道——
“因為你娘在出嫁前落過胎,是我們微生家對不起你父親在先。”
落胎?之前舅父說非完璧之身,看來還是保留了。
沈欣月探究道:“母親婚前有喜歡的人?”
此言一出,外祖母反應極大,渾濁的眼眸亮起不滿。
“什麼喜歡,她剛及笄的年歲,哪懂什麼喜歡!我細心嬌養出來的女兒,我會害她嗎!她不願意嫁去伯府,非要嫁給窮小子,被人家騙了身子,還想把小孽種生下來!”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男人,跟我說什麼等他幾日上門提親,先給玉佩做定禮……一塊破玉佩,我難道稀罕嗎?”
這些是外祖母的一面之詞,沈欣月未知全貌,忽問,“那個野男人呢。”
而後,聽外祖母滄桑道:“此人雖窮,卻還有點本事,給他下了能讓人失憶的藥,昏迷時還喊著你娘閨名,狠狠打了頓扔出去了,我們若不這樣,隻怕他再纏上你娘,惹來後患。”
“然後我讓羅大夫開了藥,給你娘灌了下去,落了胎,才算斷了你孃的念想!”
聽聞,沈欣月才明白,羅大夫為何閃躲心虛,原來是因為十八年前灌藥落胎一事。
所有人,都想瞞著她。
此刻,又聽外祖母感歎道——
“本來這些舊事不該與你說,今日隻想告訴你,莫要插手你父親的事了,你娘當初也並不乾淨,說到底,還是我們虧欠了你父親在先。”
虧欠?
沈欣月聽著刺耳,也覺得可笑。
她忍不住悲慼地笑了出聲,“因為我娘落過胎,你們覺得對不起沈家,所以眼看著我父親與外人通姦,還替其隱瞞。”
“恰巧我那通姦的父親,沒有羞恥心和道德感,他毫無愧疚,揮霍著微生家的財富,嫌棄著微生家,即便我娘當年是完璧之身,也定不會被他珍重。”
“十八年來,為何從沒有人覺得對不起我娘呢?”
孃親被當做籌碼嫁給一個廢物男人,本也不是自願,一邊被吸血一邊被嫌棄,直到死也沒再見到心上人一面。
沈欣月不知道那野男人究竟是好人惡人,也不予評價,隻是此刻外祖母的沉默,讓她更覺得悲涼。
忽地,外祖母的視線定格在她腰間,聲音一抖,“你這玉佩哪來的?!”
沈欣月低頭,捏了捏山貓玉佩,“娘留給我的。”
房中寂靜幾瞬。
外祖母經過思想掙紮後,“看來你娘是至死也忘不了那人,拿著這破玉佩當傳家寶了!你還是趁早扔了吧!”
可沈欣月才不管什麼野男人,“我隻知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外祖母皺眉,“你這樣對不起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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