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薑太爺有經驗,隨行的還有别人,”裴雲瑾目光隱晦地落在木盒上,“你怎麼不拆?”
“這是何物?”她問。
裴雲瑾溫聲道:“回來路上偶然看見的,覺得不錯,想送與你。”
沈欣月輕手輕腳將木盒打開,裡面是精緻的沉木梳,上面刻著“贈吾妻,央央”,梳尾繫著小巧的同心結流蘇。
結髮同心,以梳為禮。
沈欣月嘴角彎彎,將梳子握在手中,聽他問——
“喜歡嗎?”
她點點頭,也沒點破他那句“回來路上偶然看見的”。
“這是什麼?”裴雲瑾疑惑地看著另外兩個禮盒。
沈欣月看過去,“這是二弟送來的,說是賠禮。”
“又賠禮?”裴雲瑾嗓音微沉。
明明都已經原諒了,怎麼還天天送禮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雲瑾親自將藍色禮盒打開,是一條男款腰帶,他伸手想去碰粉色的那隻禮盒,還沒碰到鎖釦,在空中頓住。
他征求她的意見,“可以開嗎?”
沈欣月毫不在意,“當然。”
粉色的禮盒很快也被他打開,金燦燦的一把小梳子赫然呈現。
兩兄弟送的禮,都是梳子。
可那有小叔子送梳子給嫂嫂的?
沈欣月皺眉,她非常懷疑,這是在暗示什麼。
難道,裴徹真的記起她來了?
她還在思考,反觀裴雲瑾,不悅都要溢位來了——
“來人,把裴徹叫來!”
顯然,他因為這把梳子,生氣了。
下人正要去喊人,裴雲瑾反悔了,“等等。”
“我親自去一趟。”他拿著梳子,欲離開。
沈欣月自然是要跟上的,卻被他按住,“夫人等我回來。”
說著,裴雲瑾又折返,將那條腰帶一併拿上。
這陣仗,莫不是要去打人?
沈欣月有些擔憂,若是裴徹記起了一切,當慣了高位者的大將軍,可未必能再接受被兄長責打……
那裴雲瑾,能打得過裴徹嗎?
想到這,她不自覺擰眉。
片刻鐘後,還不見裴雲瑾回來,她就跑出去尋人了。
*
那邊。
裴雲瑾剛到練武場,看見裴徹正光著上身練武,眼中閃過暗芒。
裴徹停下,“兄長怎麼來了?”
下一瞬,黃金做的梳子就被丟進裴徹懷裡,裴徹低頭,眸光一黯。
“兄長這是何意?”他似不解。
裴雲瑾壓抑不爽,“你送的物件,不懂何意嗎?”
裴徹佯裝恍然,“啊,兄長大概是誤會了,一把梳子而已,不至於吧,我給兄長不也送了腰帶。”
緊接著,裴雲瑾將手中腰帶一併扔到裴徹身上,眸光如寒潭深邃——
“不懂,就别送。”
裴徹笑容半僵,“送都送了,再怎麼也是我一番心意,是兄長不喜歡,還是嫂嫂不喜歡?”
裴雲瑾一字一字,冷冽道:“都不喜歡。”
裴徹微皺眉,心裡不信,隻覺得是兄長在爭風吃醋。
兄弟倆銳利的目光相對。
遠遠的,沈欣月就看見他們僵持著,不知在說什麼。
還好沒打起來。
她清脆喊道:“夫君。”
頃刻間,兩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沈欣月心中一緊,忽視裴徹的目光,朝裴雲瑾走去,在他身邊站定,“夫君,二弟應該是不懂這些,我們走吧。”
裴雲瑾收斂鋒芒,幽暗的眸子柔和了,“嗯。”
夫妻倆相視一笑,落在裴徹眼中,腮幫子都要咬碎了。
裴徹緊握著拳,在他們要離開之前,艱難出聲,“嫂嫂,我沒别的意思,隻是一份賠罪禮,嫂嫂當真不要嗎?”
沈欣月聲音淡了,“二弟往後還是專注正道吧,不必送禮了,你和你兄長是親兄弟,沒有隔夜仇。”
語罷,她牽著裴雲瑾離去。
裴雲瑾被她牽著走,步子都小了,也隨她。
“夫人怎麼來了?”他唇角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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