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拋開執行家法這事不談,沈欣月心知這事的罪魁禍首是沈妙儀,於是主動開口——
“可我想不明白,二弟再厭惡我,也不該使這等下作手段,二弟可還有同夥?”
沈妙儀肩膀顫動,低下了頭,深怕被人知道這事和她有關。
雖然剛才裴徹對她發怒,但她相信,以裴徹對她的喜歡,是不會供出她的。
這樣想著,稍稍放下了心。
下一瞬,卻聽裴徹毫不猶豫道——
“大嫂果然聰慧,我的確是受人誆騙,真正想害大嫂的是沈妙儀,她妒忌成性,騙我說那藥隻是讓馬兒嗜睡,讓大嫂延誤酒樓開業,實則她夥同二皇子側妃,想害死大嫂。”
從頭到尾,不帶半點遲疑。
沈妙儀猛然抬頭,唇色蒼白如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二郎,你……怎麼這麼冤枉我?”
裴徹怒瞪她一眼,“别裝了。”
段姨娘見狀,指著沈妙儀,尖著嗓子,“好啊,是你誆騙阿徹去乾這種事!你這喪門星,沒有良心,自己做壞事不算,還讓阿徹背鍋!阿徹對你不好嗎?!”
若非場合不對,段姨娘還有更難聽的話嘞!
虞氏一拍桌案,“老二媳婦,證據確鑿,老二不至於冤枉了你!你自己交代清楚吧!”
沈妙儀環顧周圍,所有人都對她目露厭惡,審視著她。
倘若這件事定性為她想謀害沈欣月,她的未來就完了。
可若全部否認,别人也不會相信她。
思及此,她堅強道:“母親,是我那個三妹慫恿我,說隻是給馬下藥,無傷大雅,我想到姐姐從我手裡盤下酒樓,一時氣不過才聽信了,我從未想害姐姐性命,我也是被誆騙的啊。”
虞氏冷哼一聲,問沈欣月,“你可信?”
沈欣月搖頭,“母親,不管信與不信,他們都是出於壞心,今日我命大,是因為提早識破,並非是他們手下留情。”
虞氏點頭,和寧國公相視一眼後,公正道——
“老二媳婦,你犯錯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公府斷然容不下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女子,擾得家宅不寧,你自願和離吧!”
和離?
沈妙儀跪著求虞氏,“我不和離,我以後再不敢了。”
若和離,她以後哪還能嫁比裴徹更好條件的男人?
她隻能抓住裴徹。
裴徹面色發青,“你不願和離,是想我休妻嗎?”
沈妙儀眼淚都掉下來,“二郎,你就原諒我一回吧,我再也不敢欺騙你了,我真的從未想害姐姐性命,我也是被當刀使了。”
裴徹冷笑。
寧國公看著家長裡短的事,擰擰眉,“老二媳婦不願和離,那也隻能按老二的說法,休妻了。”
“不要,不要休了我!”沈妙儀唰唰流淚。
虞氏思忖,“眼下天黑了,不方便,明日將你父母請來,商量休妻或和離。”
這伯府再怎麼落魄,也是京中伯爵。
兩姓之好,是兩個家族的事,不能單方面說休就休,需得有人見證。
沈妙儀垂下手腕,悲痛欲絕,被丫鬟請了出去。
裴徹想著休妻之事,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輕鬆了些。
裴雲瑾突然起身,“她擔她的錯,二弟的錯也抹不去,該家法還是要家法。”
廳中寂靜一瞬,寧國公遲疑一瞬,“是如此,但念在他及時悔改,也不顧性命想救人的份上,懲罰減半吧。”
虞氏默然,段姨娘心疼地附和,“多謝老爺。”
裴雲瑾委婉道:“倘若在給馬下藥之前,有悔改之心倒可寬宥,可今日馬車已經墜河,若不是我夫人聰穎,今日避不開這災禍。”
“他是跳河,可他自己都是被人撈上的,他的悔改之意再強烈,也救不了人。”
寧國公竟無言以對。
裴徹恭敬抱拳,“父親,兄長說得對,做錯了事,我該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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