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月並無意外地點點頭，“你忙你的。”

“不過，”她話音一頓，期待地看向他，“既然要培養感情，今晚是不是該……”

同房。

她就差把這兩字寫臉上了。

裴雲瑾態度突然恢複了一慣的冷淡，“不該。”

“為何？”沈欣月蹙著秀眉，不能理解。

剛才是他先說是培養感情，可他在同房之事上，還不肯讓步……

那培養什麼？

培養她的耐心嗎？

沈欣月實在理解不了裴雲瑾，心中鬱悶極了，忽聽他沉吟道——

“你昨晚睡得很不規矩。”

不規矩？

沈欣月一聽就是假的，“你胡說，我睡覺最規矩了，一動不動的。”

今早醒來，明明和昨晚睡下時，姿勢都差不多呢。

她狐疑的眼神在裴雲瑾臉上亂瞟。

“你莫不是……”沈欣月看他眼下青黑，心裡有了個猜測。

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即便平日裡再清冷再君子，也無法改變，他還是個年僅二十二歲的正常男人。

身側睡了個女人，有些反應很正常，得不到紓解自然睡不著。

沈欣月臉上認真幾分，壓低聲音道——

“下回，你千萬别忍。”

“這種事，總是忍著，對身體傷害很大，隻怕有礙子嗣。”

她煞有其事地說完，卻見裴雲瑾愈發漠然。

他冷冽道：“你知道，在說什麼嗎。”

沈欣月當然知道。

她直起身，挪了挪身體，朝他一點點靠近。

在他森冷的視線中，她偏了偏頭，直白道：“你也不必管我睡沒睡著，你我是夫妻，你可以直接……我是願意的。”

語罷，沈欣月的臉都紅透了，就像被糖漿沾上似的。

裴雲瑾都沉默了，脖頸肉眼可見地變紅，直至蔓延到衣襟下，看不見。

馬車內氣氛凝固，他並未應下她的話，幽暗的眸中透著許多情緒，唇角緊抿著，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你說話呀。”沈欣月主動催促道。

還沒聽他說什麼，馬車中驀地發出“哢嚓”一聲。

糖葫蘆串的柄竟在裴雲瑾手中斷裂，掉在了馬車上。

他竟用了這麼大力氣？

沈欣月震驚詫異之餘，彎腰去撿糖葫蘆。

還好他這串糖衣一直沒剝，否則怪浪費的。

裴雲瑾沉默半晌，歎了聲氣——

“夫人。”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有些事，相愛的人做，才會讓彼此都舒服。”

他希望她能想清楚，哪天她愛了，做什麼都可以……

沈欣月全然不知他的心思。

這套純愛理論，她是沒法讚同的。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都沒做過，怎麼知道不舒服？”

回憶起洞房花燭夜，他動作生疏，再結合他的純愛理論，他大概率就是第一次。

兩人還沒進入重頭戲，就被重生的沈欣月打斷了。

裴雲瑾能舒服到哪兒去，他自然是不舒服的！

這和相不相愛，有什麼關係呀！

裴雲瑾聽她反駁，臉色微沉，“總之，培養感情不靠這個。”

“那——”沈欣月還想說話，馬車卻驟然停下。

是六部衙門到了。

裴雲瑾唰地起身，一刻不做停留。

“糖葫蘆。”沈欣月舉著他那串糖葫蘆，拉住他的衣角。

裴雲瑾的目光與她交彙後錯開，安靜地接過那串糖葫蘆。

他一走，紫靈就鑽進了馬車內，“少夫人，這糖葫蘆不錯吧？”

沈欣月哪能不懂她意思，“知道了，給你報賬。”

紫靈嘿嘿一笑，“其實奴婢也不是這個意思。”

沈欣月忽然問道：“我晚上睡得不規矩嗎？”

她真覺得，自己睡得挺規矩的。

“嗯……”紫靈愣了愣，瞅著沈欣月的臉色道，“少夫人最端莊規矩的人了，睡相沒得說，美極了。”

沈欣月正色地點頭，她睡覺向來安靜。

她都睡得這麼端莊了，還和裴雲瑾分兩床被褥，這樣都能讓他起反應，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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