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
裴徹在原地站了許久,望著她的背影,又抬袖聞了聞老鴨湯的味道,自己都嫌惡地擰起了眉。
早知就不掀翻那湯了,恐怕是熏著央央了。
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不愛乾淨的人……想著,裴徹愈發懊悔。
*
從這日開始,沈欣月偶爾也會留意裴徹動向,唯恐他記起她了,她卻不知。
結果還真讓她發現了些異處。
接連幾日,向來好玩的裴徹,也不去跟狐朋狗友廝混了,竟然每日都在練武場精進武藝。
起初,寧國公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可見裴徹真的堅持好幾日,天矇矇亮就練武,一副力求上進的樣子,也不禁欣慰起來。
連裴雲瑾都對他刮目兩分。
再然後,裴徹送了兩份珍貴的禮物,分别送裴雲瑾和沈欣月,以致歉意。
裴雲瑾覺得他是真的知錯了,遂放下成見。
在裴徹的懇求下,裴雲瑾替他尋了份差事,進入京機司,從最低的京機衛做起。
京機司為帝王爪牙,不僅私設詔獄,還監察百官,隻聽帝王調令,也算是京城不能招惹的存在。
其首領是剛歸京的平陽侯,虞綿綿的父親,是裴雲瑾的親舅舅。
因為這層關係,再加之裴徹武藝高強,很快就被破格提拔為百戶。
……
某日。
沈欣月正在庭院裡親自澆花,聽玉翡稟報——
“少夫人,二公子來了,是來尋世子爺的。”
她聽聞不滿,“這個時辰,他難道不知道,他兄長去上朝了嗎?”
沈欣月沒打算讓人進來。
玉翡去回稟了裴徹,而後拎著禮物進來了,“少夫人,二公子說,這個是賠禮。”
賠禮賠禮,怎麼又是賠禮。
每次還都準備兩份。
也不知道合起來送一份送子觀音,還能襯她心意些。
沈欣月沒來得及拆禮物,因為薑璃來了。
薑璃和薑夫人先去拜訪了虞氏,虞氏那邊差人將沈欣月請了過去。
她到時,薑夫人正抓著虞氏的手訴苦,“那次二皇子把我家璃兒抓去,回來後我們沒敢伸張,又怕將來會有傳言遭人話柄,就給璃兒許了她表哥。”
沈欣月落座,默默聽著,見薑璃緊抿著唇,不太高興的樣子。
可她記得,前世薑璃是喜歡那位表哥的,表哥是薑璃姨母之子,一個沒落的書香門第,家境清寒,比不上薑家的門第底蘊。
正因有了二皇子綁架這事,薑家才容許薑璃嫁給清寒表哥,對薑璃來說,是甘之如飴。
“璃兒對這婚事也滿意,結果前幾日璃兒當眾跳了護城河,雖說二皇子疏散了路人,可眾目睽睽之下,哪裡堵得住悠悠之口,說得真難聽,明明我家璃兒是被女護衛撈起來的,他們卻說是男人。”
薑夫人沮喪地歎一聲,“昨個兒,我姐姐就委婉地與我說要退親,也不管傳言真假,氣煞人也,到底誰配不上誰啊!”
虞氏目光慈愛,“堅毅勇敢的姑娘不多見,是他們沒眼光,你家璃兒是為救我家媳婦,我們國公府不會坐視不理,璃兒若看上哪家兒郎,我親自上門說媒。”
薑夫人安下心,正要點頭,卻聽薑璃禮貌反駁——
“多謝伯母好意,隻是我如今,不想嫁人了。”
薑璃和薑夫人對視一眼,後者皺眉嗔怒。
虞氏淡定地吹了吹熱茶,後道:“欣月,你帶薑小姐去敘敘舊吧。”
薑璃也不好違逆長輩,隻能隨沈欣月出去了。
青雲院。
薑璃看見庭院裡種著的花草,“沈姐姐,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沈欣月說實話,“有些是我夫君種的。”
“你們真有閒情雅緻。”薑璃感歎。
沈欣月讓她坐下,“你和你表哥的婚事,你是何打算?”
“黃都黃了,虧我還以為表哥與我心意相通,會讚同我的做法,沒想到他也這麼俗不可耐。”薑璃想想都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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