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為救本王而死,也算幸事一件。”
自大且涼薄的話,令人側目。
沈欣月緊緊盯著那頭,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軟筋散。
好在有自留。
“綿綿,箭匣子給我。”看也沒看虞綿綿,就朝她伸手。
結果半晌,都沒遞過來。
隻聽虞綿綿弱弱道:“箭匣子在揹簍裡,我扔半路了。”
和羊羔一起,丟在了起點。
“那弓箭呢?”
雖然她們射術不好,但謝玄在啊,謝玄總能射中黑熊的。
可顯然的,幾人都沒帶著弓箭跑。
隻有沈欣月左手還抓著最開始的那隻箭,但沒有弓。
她盯著羊羔的位置,如果裴徹還能撐住,她是可以安全跑到那兒的。
她起身,手腕卻被虞綿綿攥住,“嫂嫂,你别去送死啊,我沒法和表兄交代啊!”
謝玄看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麼,一副靜觀其變的態度。
虞綿綿又道:“我們回去搬救兵吧。”
小野物區的狩獵者少,不像大野物區,走兩步都能遇見人。
這會兒搬救兵,隻怕是救不了裴徹。
沈欣月嚴肅道:“我不是送死。”
裴徹是為了救她們,單憑這一點,她就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於是扯開虞綿綿的手,她隻身跑向打鬥之地。
彼時,裴徹被黑熊一掌拍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視線都變得模糊,隱約瞧見那抹姝色跑了回來,他嘶啞喊——
“你回來做什麼!”
隨即,再次奮力起身,重新提起劍。
沈欣月沒空理會他,跑到羊羔邊,找到箭匣。
她離黑熊不出十丈距離,再怎麼故作鎮定,她也還是有些害怕。
拿起箭匣時,臂腕都有些顫抖,因此不敢去看黑熊,隻專注地拆解著箭匣。
她看過裴雲瑾拆解的動作,一邊回憶,一邊模仿動作。
此時,長劍劃破空寂。
林中躥出一個人影,沈欣月沒有抬頭看,終於將箭匣解開,將軟筋散的藥粉灑在內裡的短箭上。
與此同時,同一片天空下。
一裡之外。
“裴兄,小獵物區沒甚意思,我們還是回大野物區吧。”杜承州百無聊賴地騎著馬,悠哉得很。
裴雲瑾射下一隻野兔,下馬,嫻熟地抽出箭,將野兔放在樹邊。
杜承州看著,漬漬出了聲,“萬一你夫人沒拿,叫别人拿走怎麼辦。”
“一隻野物而已。”拿走就拿走了。
裴雲瑾不在乎。
杜承州握緊韁繩,“那我們去那邊吧,今日還沒正式獵一場呢。”
裴雲瑾應下,卻聽遠處似傳來些聲響。
像是什麼大獵物發了瘋。
杜承州好奇,“我倒要看看,什麼小動物能發出這動靜。”
兩人調轉馬頭,朝聲源處奔去。
*
那廂。
將短箭全部塗抹上軟筋散,再裝回箭匣中。
沈欣月終於抬頭,看見周絕期和裴徹一左一右對付著黑熊。
由於裴徹在前期單打獨鬥的過程中受了重傷,現在落入下風。
周絕期也不敵黑熊,頃刻間就負了傷。
一左一右,兩人就是輪流捱打,偶爾傷黑熊一分。
沈欣月抬起箭匣,對準黑熊。
手有些抖,勉強能瞄準,卻時不時會被兩人擋住。
她大喊,“讓開!”
黑熊的腿被周絕期一劍刺破,當即發癲,兩掌將兩人直接甩遠。
冒著綠光的眼睛似鎖定了新的目標。
朝著沈欣月跑去,每一腳都能讓地震動。
這動靜,掩蓋住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耳朵沒聽見,但沈欣月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驀然靜下了心,高舉著的手不再抖動。
她按下機關,箭矢勢如破竹,接連朝黑熊的眼睛射去。
與此同時。
黑熊有舊傷的後腿,被五支長箭射中每個關節。
一前一後,短箭與長箭,箭箭無虛發,持續射中命脈。
黑熊怒吼一聲,停駐在原地,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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