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驚惶還沒徹底散去,手掌摸摸她的臉頰。
彷彿是在確認她的溫度。
沈欣月抿嘴,“我沒事,也沒落水。”
她思忖著,又補充一句,“裴徹倒是落水了。”
裴雲瑾面上緊張散去,隻回過頭瞧裴徹一眼,見其沒有性命之憂,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到她身上。
“你沒事就好。”他尾調發顫。
此時,公府的護衛和陳書才追趕上來,守在一旁。
謝玄調笑道:“世子竟穿著官袍就在大街上亂跑,果真是愛妻如命,就是不知明日,會不會有言官參你。”
裴雲瑾仿若未聞,將沈欣月扶起。
薑璃也被丫鬟攙扶起身。
唯有謝玄黑著臉,“裴世子,是在無視——”
“殿下,”裴雲瑾打斷,清冽道,“殿下今日告了病假,又為何出現在這裡?”
“你在威脅我?”謝玄氣結,“今日是我救了你弟弟!”
裴雲瑾低笑,“那多謝殿下了。”
他話音未斷,眼底冰冷,“狗報仇,會找有仇的狗,若是牽連無辜,那麼隻會被默認為是沒本事,人亦如此,殿下覺得呢?”
自打處理了金陵那些人,裴雲瑾和謝玄已是徹底結仇,隻是顧及體面,裴雲瑾不想明面上難看。
可今日,裴雲瑾心知,謝玄在這裡絕不是巧合。
馬車墜河,恐怕與之有脫不開的聯絡。
牽連家人,是裴雲瑾無法忍耐的,他含沙射影將謝玄比作狗,謝玄再氣,也無法當街拿他如何。
此刻又看見了裴雲瑾腰間的銀魚袋,謝玄幽幽道:“父皇對你倒是寵信。”
“嗯,”裴雲瑾義正言辭,“因為陛下聖明。”
語罷,牽著沈欣月離開。
薑璃大氣不敢出,也跟著走了,“沈姐姐,我們還去意滿樓嗎?”
謝玄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氣得想砸東西,奈何手上沒東西能砸,“走!”
一行人大步離去。
稀稀兩兩的行人慢慢出現,卻不複剛才的熱鬨。
無人關心裴徹。
他一人站在護城河邊,看著漸遠的背影,流露出悲慼之色。
剛才,裴徹已經想起了一切,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重生。
於他而言,是前幾日還恩愛有加的妻子,如今成了兄長的妻子。
當然,他知道,這一定不是央央的意願,央央對他一心一意,絕不會背叛他的。
央央是被迫的。
央央沒有想起前世,所以才會和兄長親近。
對,就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個變化呢?
裴徹忽然想起什麼,他眼中閃過痛恨,也想明白了關鍵。
是沈妙儀!
或許沈妙儀也重生了,前世沈妙儀是兄長的妻子,卻不得兄長喜歡。
其實前世,兄長死後,沈妙儀嘗試著勾引過他。
她說,她一直是處子之身,因為兄長不舉,從未碰過她。
裴徹拒絕了,但怕央央多想,就沒說。
堂堂前世子夫人,勾引新世子,何況還有叔嫂的關係,傳出來對公府聲譽也不好。
看來,這一次,就是沈妙儀沒換親導致的!
裴徹更恨了,若不是沈妙儀,怎麼會是如今局面!
這個賤人!
唯一能讓他心有安慰的,就是兄長不舉這件事了……
央央還沒有被兄長碰過,就算不得是他的大嫂。
他還有機會。
懇求原諒,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她。
沈欣月急趕慢趕,去意滿樓還是遲了,不過好在昨日她就提醒了紫蘇,紫蘇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能夠打理好酒樓事宜。
朝雪郡主倒是沒來,隻送了禮,聽說是懷孕了。
於是沈欣月又回了一份禮。
由於意滿樓經營和其他酒樓有所區别,開業第一天,就有不少顧客是因為新奇而來。
還有部分顧客,是知道意滿樓的前身金玉樓的東家,和意滿樓東家的身份,暗暗想比較一番,這對繼姐妹、現妯娌誰更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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