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瑾話鋒一轉,“你好像很瞭解。”
沈欣月一愣,“嗯,她的事,我比較關心。”
他不再說話,似陷入某種考量。
她將手中木劍在他眼前揮了揮,然後將木劍扔到他身上,“給你玩。”
抒發童心,也是一種别樣的快樂,排解鬱悶。
豈料,裴雲瑾不識好心,低笑道:“我七歲起,就不玩這些了。”
不知為何,讓沈欣月聽出些淡淡嘲諷。
他剛才說:你還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有些玩心也正常。
現在說:我七歲起,就不玩這些了。
他什麼意思?
敢嘲笑她?
沈欣月也不打算放過他了,“我送你了。”
然後彎彎唇角,挑釁道:“允許你拿回去,放進你的小櫃櫃裡——收藏。”
裴雲瑾:……
她贏了。
半個時辰後。
裴雲瑾站在書房裡,看著桌上做工精良的木劍,想到剛剛的對話,十分無奈。
隨即喚來心腹陳武。
“我記得有一位聲名遠播的宋神醫,專治腦疾,此人遊曆天下,蹤跡難尋,你去查查,他在何處。”
陳武寡言,點頭離去。
陳書卻有些疑惑,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世子莫不是要為那位乞丐尋大夫?”
陳書天天跟著世子,剛才情形,他自然也看見了。
裴雲瑾糾正,“不是乞丐,是夫人在意的長者。”
“……”陳書無言了,這是重點嗎?
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平民,去找神醫蹤跡,從前的世子可做不出這種事。
“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
陳書聽聞,腹誹著離去。
待書房徹底安靜下來,裴雲瑾才將櫃子打開,猶豫半晌,將木劍放到了最底層。
把小木盒放在了最上層。
最後,給櫃子扣上新製的鎖。
*
日落西山。
裴徹從京機衛回來,面色凝重,直接走到青雲院。
與從書房歸來的裴雲瑾撞上。
裴雲瑾半彎的唇角放平,“你做什麼?”
裴徹眉頭緊鎖,“兄長,我有事與你說。”
“說。”
“不能進去說嗎?”
裴雲瑾聽得他的訴求,不悅道:“就在這裡說。”
“好吧,我聽說,兄長彈劾了二皇子?”
裴徹直視著他,見他沒有反駁,心中一緊,接著道:“兄長,那二皇子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子嗣,將來他——”
頓了頓,裴徹委婉了些,“將來,萬一太子回不來,這位就要成為新君,那我們國公府得罪了他,豈不是……”
裴徹是真的焦心。
裴雲瑾看他不是來找茬的,臉色稍霽,“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打算?”裴徹忍不住往最壞處想,“兄長真以為所有事都在掌控中嗎?”
前世,國公府可是輸的隻剩個空殼了。
後來,是因為央央的財力,和他的軍功,才重新振興家族的。
此刻,不管裴雲瑾不耐的臉色,裴徹還是直言不諱——
“這世上的變,非人可以預料,兄長怎麼確定,凡事能按照你所想的發展,哪能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沈欣月走到庭院時,就聽見了裴徹這番話。
心頭拔涼。
從前裴徹哪會管公府站隊的事?
裴雲瑾和二皇子作對也不是一日了,先前裴徹找耳垂有痣的女人時,還沒現在這轉變。
而現在突然勸裴雲瑾,必然是記起前世二皇子登基。
再加之最近裴徹給她送禮的舉動……
沈欣月篤定,裴徹記起了全部。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
因為她絕不可以在裴徹面前,露出重生的破綻,否則隻怕被他糾纏得更厲害。
“二弟此言差矣,”沈欣月施施然走過去,“你說的退路是指左右逢源?你可有想過,左右逢源更是得罪人。”
不管誰登基,左右逢源,才是真的失去從龍之功。
即便前世是二皇子登基,可今生就一定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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