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湖心亭後,我茫然的走著,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或許,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坐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我看著玻璃窗外昏暗的街景,心口依舊一抽一抽地疼。
所以,鄭言的父親,是因我而死的嗎?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一家三口可能還在美國好好的生活。
回想著那雙無比真摯的眼睛,往後我又該如何面對?
這個真相我怎麼跟他說?
還有盛月殊,她當初是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父親一手造成的?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毅然向外公佈要與我訂婚,不是因為真的心疼我,也不是因為愛我。
而是因為,她覺得對不起我?
因為愧疚,而伸出手淺淺地拉我一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她還要不停地折磨我?
就因為我利用施望楚的身份去接近他嗎?
無數的問題,在我腦中形成一個漩渦,不停地盤旋著刺痛我的腦子。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我趴在那張桌子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手機裡有很多個未接電話。
有鄭言的,也有盛月殊的。
忽略掉盛月殊的電話,我給鄭言回了:“喂,鄭言。”
“亦哥,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沒事吧?怎麼一晚上沒有回來,你要是再不接,我真的得去找程天佑問個明白去......”
聽著鄭言關切的聲音,我心底越發的難受。
“對不起。”
“雖然你讓我擔心了一個晚上,不過也還不到說對不起的地步。你沒事就行。”
這聲對不起,是因為他父親的事情而道歉。
“亦哥,昨晚我太緊張了。就跟盛總說你失蹤了,請她幫忙一塊兒找。她真的挺擔心的,要不,你給她也通報一聲?”
鄭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似乎生怕我會生氣。
可我又怎麼可能會生他的氣。
“沒事,我一會兒跟她說一聲。”
“行,那我等你回來,你趕緊先聯絡她吧。”
說完,鄭言便掛斷了電話。
手機在手中用力的捏著,電量已經不多。
此刻我倒是很想看看盛月殊是怎樣的擔心。
我很想問問她這所有的事情,他們盛家是怎麼做得出來的。
此刻,情緒有些激動,我的手不受控製地撥通了她的電話。
嘟聲後。
“喂,江亦你怎麼回事?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叫人省心嗎?徹夜不回算是怎麼回事?對我的要求不滿意,你也不至於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吧?”
盛月殊帶著責罵聲中帶著擔憂,換成是從前我聽得出來。
可現在呢?我保持懷疑的態度。
或許,這一切不過是她裝的吧。
裝作關心我的樣子,裝作愛我的樣子,其實早已經對我打心底厭惡至極。
“我在kffd餐廳,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就過來找我。”
掛斷電話後,我將電話關機。
如果她真的來找我了,我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聽她解釋。
如果她沒有來......
為什麼,事到如今我還在賭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她來不來,其實也已經無法改變什麼。
我點了一份早餐,平靜地吃著。
我給她的時間,最多就是這份早餐的時間,吃完之後我便會離開。
也不會再聽他們任何的狡辯。
這頓飯,我吃的異常的慢,空蕩蕩的餐廳,不曾有人經過我身邊。
嗬,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我的威脅而趕過來?
我自嘲地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湯匙。
剛剛站起身,卻發現整潔的玻璃窗外,出現一張被凍得通紅的臉,眼神裡帶著責怪望著我。
我看的不明白,她責備的眼中的確有濃烈的緊張和不安。
那通紅的雙眼,便是她徹夜未眠最好的證明。
那一瞬,我心中所有的怨恨化成痛苦,潰不成軍。
我的月月,我們之間,到底為什麼會是如此百孔千瘡的模樣?
你來了,不如不來。
這些事情,你叫我如何問得出口?
一切真相鋪開後,我們真的不再有任何繼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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