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了搖頭,我幾乎沒有其他動作。
但迪迪小跑著的身影卻越來越近。
我整顆心臟砰砰地跳著,一時間已經想到了許多種被盛月殊折磨的樣子。
但奇怪的是,迪迪經過我們身旁時並沒有停留,而是隔著一米多的距離直接越了過去、
就好像,從來不認識我一樣。
我和盛月殊兩人,帶著不同心情不同目的視線順著迪迪的方向看去。
她一路小跑進馬路對面的小巷子,勾上了一個人的背影。
兩人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我懸著的心這才鬆懈了下來。
我估計是迪迪注意到我和盛月殊的關係有些微妙,保守起見,她故意不認我。
“這人是誰?你認識?”冷靜下來後,我反問盛月殊。
她眼中的疑慮也消散了大半,不滿地嘀咕著:“這死丫頭,看到SVIP客戶竟然也不打招呼。”
我故作隨意道:“是你認識的服務生?那不認識你也正常,包廂裡這麼暗,哪裡能看得清記得住每位客人的樣子。”
“江亦,我說她一句你就要幫她說話。我身為她的客戶抱怨一句都不行嗎?況且你們都還不認識!”
她忍不住抱怨我的袒護有些沒的由來。
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對我的嗎?
不過我並不算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走,我隻想趕緊結束現在的情況回去休息。
“盛月殊,你剛才說你自己是SVIP客戶。我知道SVIP這個身份需要單次消費上百萬才能有。你在這種地方這樣花錢,也不願意給我父親多出一塊的醫藥費嗎?”
這一次,我藉著另一個身份,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提到江流,盛月殊並不以為然。
“江亦,我自己賺的錢我願意花在哪裡就花在哪裡。一我不需要向你報備我花錢在哪,二我覺得你父親已經沒有繼續醫治的必要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她能說出這種話,顫抖著聲音問她。
“你明明已經聽清楚了我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江亦,我這麼說是為了你好,我不想讓你被所謂的親戚拖死。”
她冷漠地說著,沒有情緒起伏,就像是在聊著最平常的事情。
六月的午夜,空氣裡明明還帶著悶熱的感覺。
但此刻,我卻覺得自己整個身子是落在冰水之中,冷得叫人心口發痛,喘息不得。
過去無論她對我做什麼,說什麼,我即便再生氣也不會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而今天,窒息的感覺快要讓我昏死過去。
“他是我父親,盛月殊你恨我就算了,你為什麼要將對我的恨轉嫁到他身上?我爸是個好人,不該被你這樣詛咒!”
此刻,我再也無法繼續在這裡多待一刻。
轉身上車,我將她丟在原地,一腳油門駛離。
從後視鏡中看她,她的神色裡並沒有分毫的歉意。
所以,我江家人的命在她眼中就是如此地不值一提,不配最好的救治。
想到這,我的眼淚不禁沿著眼角冒出,或許我和她之前真的該結束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拖著已經在極限的身子去了醫院。
去看看我那可以放棄治療的父親。
站在病房外,透著玻璃窗我看著他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樣子隻覺得心在滴血。
明明醫生都說他的求生欲很頑強,所以我又如何能放棄治療?
我靠在牆上,向上天祈求給父親再多幾年的機會活著。
如果實在不行,可以那我的命去抵,但可笑的是,就連我的命都已經所剩時日不多。
無能為力地感覺一波又一波地向我衝擊著,我實在無法再支撐自己的身體。
最終倒在病房的門口。
閉上眼睛之前,我還在想著,我還有半年的時間,能不能把我這半年的時間給他,讓他重新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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