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洲幽深的瞳孔變得暗淡,呼吸凝滯。
他的內心深處也在糾結、掙紮。
最終,他對高衍蘭說:“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但是程箏是我的妻子,作為丈夫我有義務保護她。所以你您要保證,以後不能再碰她一根頭髮絲,也不要再耍那些手段逼她離開。”
高衍蘭看著傅硯洲認真、嚴肅的樣子,她又何嘗敢真的跟自己這個兒子決裂?
但她也瞭解程箏的性格。
老一輩的人,畢竟比年輕人多經曆幾十年的風雨,奪多走了幾十年的路。
她壓下心頭的怒火和不滿,暫時恢複平靜。
“好,你把這件事妥善地解決,不要再讓程箏跟湘湘接觸。隻要湘湘健康快樂,我可以不再管你們的事。”
傅硯洲離開了。
他的腳步一向沉緩從容,今天又帶著幾分沉重。
對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總是會脫離他的掌控做出一些他無法預知的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他一個個驚喜。
......
虞湘湘來上班那天,恰好北視所有高層開了大會。
倪定梧和唐多寶回來時,面色沉重。
唐多寶臉上沒了笑模樣,就連一向泰山壓頂不崩於色的倪定梧臉上也烏雲密佈。
程箏對上兩人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
領導以往回來都目不斜視,讓底下的人摸不清他們內心的想法。
今天兩個人卻都看向她,眼中分明帶著可惜和為難。
她敲完電腦上到最後一個字,點擊儲存。
虞湘湘走過來,特意給她送了一杯咖啡。
程箏冷眼看向她,虞湘湘笑得那麼溫婉甜美。
她這樣的病美人,不孝笑讓人心生憐惜;笑了簡直勾人魂魄。
程箏看著她那張絕美的臉,聽她低聲的、善解人意地對她說:“箏箏,你又一次差點害死我,不過我不怪你,因為你也隻是個可憐人。今天又寫了一天稿子,一定很累吧?不過沒有關係,今天過後,你就解放了呢。”
她話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程箏不是傻子,當然也很敏感。
聯想到剛剛倪定梧和唐多寶的眼神,她已經有了預感。
就像人的死期到了。
虞湘湘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愉悅地笑著轉身走開。
領導開完大會,部門就要開小會。
“最後宣佈一件事。”
“三個多月的實習期已經到了,這批實習生裡隻有一個人可以轉正留下,剩下的人暫時跟北視無緣,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覃飛航、程箏、虞湘湘、夏楠、方圓五個人身上。
五個人面色各異:虞湘湘的輕鬆得意、程箏的沉靜自持、覃飛航的期待與忐忑、方圓自知沒有希望,黑臉、夏楠緊張到要哭出來。
其實,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最後留下的應該是程箏。
接下來,倪定梧清清嗓子宣佈答案:
“這次通過考覈轉正留下的人是——”
“虞湘湘!”
“為什麼呀......”
新聞部內一片騷動!
大家都開始低聲議論。
馮雨柔更是忍不住發出疑問。
最平靜的人隻有兩個人——虞湘湘和程箏。
虞湘湘淡笑著衝倪定梧和唐多寶鞠了一躬:“感謝兩位主任和台裡的認可。”
倪定梧點頭,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唐多寶作為在新聞部唱白臉的大家長,當然要以大局為重。
他和藹地說:“湘湘以後繼續努力。”
程箏默默地接受這個現實。
這10年來的打擊雖然把她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讓她的世界一片陰霾,但也有好處。
就是發生再不好的事,挺著挺著也就能挺過去了。
收拾東西時,虞湘湘過來“幫”她。
周圍的人其實都看不過去了。
虞湘湘明顯就是頂了程箏的位置。
實習生的轉正就算不是程箏,也該是覃飛航。
虞湘湘是怎麼留下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程箏不理會她,她卻把她送到電梯前。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虞湘湘笑著對程箏說:
“硯洲是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我們準許你在北視的這段時間,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别說玩弄你,就是讓你死,也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說著,眼中流露出刻毒。
程箏捧著紙箱,脊梁骨挺得筆直。
她一字一句地對虞湘湘說:“那你記住,任何打不死我的,都會讓我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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