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一點將掌心蜷起,動作遲緩得,就像已然枯萎在垂暮之年。
今天他已經無法表達是怎樣的心情。
在教堂看見她跟别的男人緊緊站在一起,她一身白裙,披著白紗,今天的新娘都沒有她美麗。
她虔誠地閉著眼,接受祝福和洗禮。
原來她跟别的男人手挽著手站在一起時,是那麼相配,那麼神聖。
那個男人吻她時,她就靜靜地站著,仰頭等待......
他當時坐在後面,手都是發抖的。
他的恐懼、他的憤怒,讓他控製不住地想要毀滅一切!
他想衝到她面前,扯下那白紗,殺了那個肖想她的男人!
他想把她帶到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到時候,她的眼裡就隻有他......
可是。
可是......
他不能。
她離他越來越遠,他們之間的那根弦越繃越緊。
他怕他真的做出什麼事,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那空蕩蕩的掌心,此時已經變為死死攥緊的拳頭。
可是裡面,什麼都攥不住!
顧青桐背對著他,舔舔嘴唇。
今天參加婚禮時,往夕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她眼眶有幾分酸熱,不自覺地露出苦澀一笑。
每個女孩都會期待她的婚禮,那是把她自己的所有和一生,毫無保留,全部交給另一個男人。
在她二十五歲的那場婚禮上,她內心就沒有悸動嗎?
當然不......
那一天,她嫁給了她喜歡了十年的男人。
書上說: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那麼兩個人,一個驚豔了時光;另一個溫柔了歲月。
而她遇到的這個,驚豔了她全部青春的男人,卻蹉跎了她的歲月。
想到此,她忍不住搖頭自嘲。
人心啊,要是能控製就好了。
男人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那巨大的陰影將顧青桐籠罩,就像掉入深淵。
她一步步後退著。
“你喝醉了,上樓休息吧。我先上去了。”
她轉身要離開餐廳。
男人大步追上去擋在門口,步伐淩亂,椅子被撞翻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顧青桐躲開他,月光下,靈動的杏眸中全是防備。
“你做什麼?想撒酒瘋?”
傅硯洲喉結滾動,看著她渾身便掀起一陣潮熱。
他啞然開口,字字灼燙:
“箏箏,你,關心我?”
“我隻是不想阿訓沒有爸爸。”
傅硯洲聽了她無情的解釋,垂下頭笑了。
“箏箏,你是覺得傅家,就我一個人好說話。你知道,我心疼你,我對你狠不下心......”
顧青桐抱著手臂,這是一種防禦的姿勢。
她看著他,淡淡道:“隨你怎麼想。讓開。”
男人盯著她一會兒,腳步朝旁邊挪動兩步。
醉酒不穩的身姿有幾分頹廢。
就在她要出去時,身後一陣帶著酒氣的衝擊力險些將她壓倒!
男人的軀體灼熱,像一團猛火。
“放開我!傅硯洲你真是個流氓!不要臉!”
“讓我抱抱,讓我抱抱......”
他醉醺醺的,話中充滿乞求。
顧青桐好不容易才掙脫開,轉身揚起手......
傅硯洲被她推得一時沒有站穩,手去扶牆、壁櫃......最終還是跌坐在地上。
長胳膊長腿的男人,平時威風凜凜,以往讓人隻能仰望,此時卻像個孩子般不堪一擊。
手指一根一根收起,顧青桐涼薄地看他一眼,朝樓梯走去。
“你還記得我們的婚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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