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打過去沒有幾秒,那邊就接了起來。
程箏聽見通話提示音,心一顫。
她沒有想過再跟他有什麼聯絡。
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裡面響起男人急促的聲音:“說話!”
程箏被一簇神經末梢的電流激到,頭皮泛起麻意。
他好像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一聽就是帶著火的。
他在氣什麼?這段婚姻就如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難道他在氣他沒有掌握到主動權?可高衍蘭的意思不就代表了他的意思嗎?
程箏舔舔嘴唇,無奈道:“你找我領導亂說什麼了?”
“嗬。”傅硯洲在那邊笑了。
他平靜地問:“我亂說?青江危險,我讓他們把我老婆還給我,我亂說什麼了?”
程箏想說的話在唇間滾了幾番,最終問他:“你媽沒給你看檔案嗎?”
那邊陷入沉默,程箏隻能聽到他的喘息聲。
兩人膠著著,隻有呼吸的交流,那邊的男人那麼忙,彷彿也顧不上了,十分有耐心地跟她在這裡較勁。
等了一會兒,程箏不想等了。
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乾嘛呀?
於是她開口:“檔案都簽了,我淨身出戶,好聚好散吧,别影響我工作。”
這句“淨身出戶”像跟釘子般插進了傅硯洲的心裡,腦子裡的弦也將將崩斷。
程箏以為他沒什麼反應,以為說通了,剛要掛斷電話。
卻聽他極其冷靜、那每一個字像從寒潭中撈起的般對她說:“程箏,你敢親自在我面前簽離婚協議,我就同意離婚。”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就像承諾一樣。
也許換作别人應該會相信,隻要程箏去跟他簽那份檔案,他就會甩甩手丟給她離婚證,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他依舊是北城有權有勢有手段的傅總,勾勾手指頭,無數的女人都會撲上去。
可程箏聽出了他話裡的反意,她有些戰栗,甚至回北城都不太敢了。
噔......那邊把電話掛了。
灰濛的天空又開始聚攏起青黑色的烏雲,這強烈的對比度用在作畫上一定是很好看的,可在青江的汛期,這種顏色讓人心驚!
“未來兩小時內會有強降雨,伴雷電、大風!所有人退到三十裡地外的高地村落,嚴禁留在大壩周圍!嚴禁留在大壩周圍!”
救援人員舉著喇叭喊道。
“程箏!”寧昭在喊她。
......
“......在過去二十四小時內的降水量已經達到了267毫米,突破曆史新高,十八個村子被淹沒,專家預測如果未來三天依舊保持這樣的降水量,青江大壩將會決堤......實習記者程箏青江報道。”
風雨打濕了她的面容,高清攝像頭下都看不清她的模樣。雨衣破了好幾處,在狂風中飄飛,她單薄的身體卻用儘全力站直,定在原地。
連線結束,新聞部一片寂靜。
青江很危險,形勢緊急,所有人都明白。
“安排程箏和寧昭回來吧,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帶來的資訊和素材已經夠多了,現在不回來,再回來就難了。水災不必其它,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唐多寶凝重地對倪定梧說。
所有人都在看倪定梧,倪定梧沉吟許久,給程箏打去了電話。
虞湘湘悄然離開辦公區,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裡。
“喂,爸爸,您幫我辦一件事......不嘛,我就要這樣......爸爸最好了......”
她回到辦公區,氣氛比剛剛還要緊張。
夏楠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聯絡不上那邊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虞湘湘冷冷勾起唇角。
程箏,這是老天爺都不讓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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