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這話一問出來,除了做肉末豆腐那廚子,其他人都是不由自主鬆了一口大氣。
而那做了肉末豆腐的廚子,還正好就是孟允棠的老熟人鄭廚子。
正是王懷義買通了他,才能讓她和王懷義聯絡上。
這個鄭廚子,她接觸了不少,大概也有了一定瞭解。
收點錢財辦一點小事還好說,但如果是替别人做這種事情,他還真不敢。
此時鄭廚子臉色慘白,雙腿發軟,這一瞬間對上孟允棠冷冷看過來的眼睛,幾乎要軟跪下去。
孟允棠的聲音及時地攔住了他:“昨日做菜時,都用了哪些調料?肉是誰切的?水是誰挑的?”
那鄭廚子頓時感覺猶如刀已經到了脖子上,卻又被拉開了,當即鬆了一口大氣:“昨日做菜時,我用的仍舊是那些調料,孟姑娘知道的,那些調料從來都是混用。肉是成蘭切的,水也是混用的。其他的,我沒有假手他人。”
廚房這一套流程,孟允棠的確是瞭解的。
可以說,鄭廚子一句謊話都沒說。
但問題是,這樣一來,嫌疑最大的,就是鄭廚子自己了。
按照他這個說法,其他地方都沒問題,那最有問題的,就是炒菜的他和切菜的成蘭。
成蘭是廚房裡幫廚的丫環。
切菜很有天分,刀工很好,所以哪個廚子都愛用她切菜。
成蘭和孟允棠也算相熟,畢竟孟允棠過來做飯,一般也是成蘭幫著切菜。、
此時此刻,成蘭也很緊張,但又比鄭廚子淡定幾分,她看著孟允棠,大聲道:“我當時切了不止這一個菜,孟姑娘知道的,做飯的時候,菜刀也隻是用水一衝,菜板也隻是稍微一刮,就去切下一樣了。而且旁邊還有等著遞菜的學徒,那麼多眼睛盯著,我什麼都乾不了。”
這話也沒錯。
其實廚房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互相都盯著,想要做手腳,其實並不容易。
孟允棠重新看向了鄭廚子。
鄭廚子臉色都有點兒白,此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反而把自己陷入了更加受懷疑的境地裡。
他哆哆嗦嗦開口,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孟姑娘,你相信我,我......我......”
孟允棠看著他這個狀態,就知道他的膽量如何。當即歎一口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終,她還是頷首:“那昨日送飯的人呢?”
送飯的人卻也沒什麼特别的,就是廚房這邊的送飯丫環,還是輪流來的——每日她們送哪一處,都是輪換著來,誰有空,誰去送。
這種不固定的做法,想要買通某一個人做手腳,那就更不可能了。
鄭廚子幾乎要癱在地上。
他不斷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沒有人笑話鄭廚子,因為如果他們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一樣的。
孟允棠看著面前這幾個人,一個是鄭廚子,一個是成蘭,還有一個送飯的小丫環鹿茸。
三人中,鄭廚子嫌疑最大。
如果不是還有王懷義這一層關係在,孟允棠現在都要選擇審問鄭廚子了。
但可巧不巧的是,孟允棠和鄭廚子之間,就是有這樣的交情。因此,孟允棠心裡明白,不是鄭廚子。
鄭廚子這樣的人,即便是有人真買他做這件事情,他轉頭就能去問問王懷義,這個訊息值多少錢。
所以,孟允棠看著成蘭和鹿茸。
成蘭還是十分沉穩,好似篤定自己不會有事。
廚房管事擦了擦冷汗,忍不住開了口:“孟姑娘,成蘭是家生子,鹿茸也是,爺孃老子兄弟,都是府裡的人。她們隻怕不敢做這樣的事情——這可是要牽連全家的。”
其他人也紛紛替二人說話。
其中,替鹿茸說好話的最多。
鹿茸也開了口:“孟姑娘,我爺孃都在府裡,而且我還訂了婚,馬上就要嫁人了,這個時候我怎麼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孟允棠看住鹿茸。
鹿茸長了一張圓臉,看著很是親切討喜。
對上鹿茸的笑容,孟允棠也笑了一下,順口問了一句:“哦?你要成婚了?和誰訂的親?也是府裡的人?”
這種操作並不算少見,家生子就是這樣來的。家裡的下人們互相婚配,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家生子。這樣的下人,忠誠度高,主家最愛重用。-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