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情況,如果騎手配合,儘情讓馬兒去施展,反而好些。
越是緊繃和緊張,就越是容易讓馬更不舒服,更加煩躁,從而更不聽話。
就連行動,也不會流暢,反而會因為騎手的乾擾而顯得僵硬。
趙紅纓隻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當她“砰”得一聲,連人帶馬都砸在地上的時候,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孟允棠也踉蹌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老馬也嘶鳴一聲,竟有點兒猶豫心疼的意思!
孟允棠卻毫不猶豫,疼得感覺骨頭都斷了的時候,她還是大喝一聲:“快走!”
老馬終究還是沒掉頭,直接跑走了。
孟允棠咳嗽一聲,鬆開了手。
她手上,赫然是一截染了血的麻繩!
剛才,孟允棠下馬,就是將那麻繩綁在了路邊的樹上,然後另一頭拽在了自己的手上!
當她再爬上馬背,關鍵時候,用力一拉!
繃緊的麻繩,就是最好的絆馬索!
隻是,不鬆手的代價,就是麻繩將孟允棠的手掌磨得血肉模糊!
疼嗎?
自然是疼的。而且是疼得人倒吸涼氣!
可孟允棠一面吸著涼氣,一面卻笑出聲來。她艱難翻身跪爬起來,不顧手上的傷口沾上灰塵,半爬半走,到了趙紅纓面前。
趙紅纓這會兒也緩過來一點,她看見孟允棠的臉,下意識地就去抓自己的長槍。
孟允棠笑著將那長槍踢開,不讓趙紅纓碰到。
此時,馬因腿被麻繩絆住,根本爬不起來。但它性烈,一直不肯就此罷休,反而一直掙紮嘶鳴。
趙紅纓被馬兒壓住了一條腿,這會兒隻能勉強撐著坐起來,想要更大動作,卻根本不行。
她慢了半拍,沒拿到長槍,便暗暗蓄力,準備等孟允棠過來再同孟允棠打鬥。
可孟允棠卻不靠近她,像是看出她此時的想法。
孟允棠那一下也摔得不輕,這會兒骨頭都是疼的,她忍不住地咳嗽,然後笑道:“咳咳......你的腿好像......咳咳......斷了。”
趙紅纓故作鎮定:“隻是壓住了,孟允棠,你的馬都跑走了,你無論如何都贏不了。”
孟允棠聽見這話就笑得更燦爛了:“咳咳咳......是嗎?”
“馬起不來,會一直掙紮。咳咳......”孟允棠聲音平靜,儘量不去劇烈咳嗽,忍耐痛苦:“你的腿骨會錯位,時間長了,即便有大夫治。也會成為一個瘸子。”
“一個美貌的瘸子——”孟允棠勾了勾唇,不掩嘲諷。
趙紅纓滿頭冷汗,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臉上也是慘白得幾乎沒有血色。
她看向孟允棠的表情,像是看一個瘋子惡鬼。
孟允棠這個時候才輕聲問:“誰讓你來的?陸雲鳳?剛才那邊做了什麼陷阱?”
趙紅纓一開始還不開口。
孟允棠緩緩道:“你的人找過來之前,我就可以勒死你。”
說完這話,孟允棠果真提起了馬鞭。
趙紅纓怒而出聲:“魏懷川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狠辣的人!”
孟允棠聽見這句話,微微失神,隨後卻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趙紅纓,你從未認清過我啊。”
一個戰場上下來的人,殺敵無數的人,見過無數血肉屍骨的人,心腸如何能不硬?
心軟,心善,那也是要看對象的!
孟允棠從後面繞過去,將馬鞭橫在了趙紅纓的脖頸上,微微用力。
窒息的感覺,趙紅纓瞬間就體會到了。
她拚命掙紮反抗,甚至用手去撓孟允棠,但孟允棠任由趙紅纓動作,隻是緩緩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這一瞬間,孟允棠神色平靜得近乎冰冷,隻看一眼,就能讓人生出心寒和恐懼來。
她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誰讓你來的?”
死亡的恐懼到底還是讓趙紅纓服軟:“是太後,太後!”
孟允棠又問:“剛才是想要我死?”
趙紅纓幾乎是崩潰一樣大喊:“我隻是想讓你吃點苦頭!那底下是獸夾而已!”
“而已?”孟允棠鬆了鬆手上的力道,讓趙紅纓能夠喘息,語帶嘲諷:“獸夾會夾斷馬腿,我會摔下來,被馬壓住,或者甚至你們會偽裝成我摔斷了脖子的假象,是麼?”
趙紅纓沒說話。
孟允棠歎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趙紅纓忽然抬手就往後紮:“去死吧孟允棠!”
孟允棠下意識偏了偏身子。
一根銀簪從孟允棠臉皮上刺了過去,雖然歪了,但仍舊是犁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鮮血瞬間湧出,但孟允棠並未眨眼,隻是瞬間作出反應,抬手劈在了趙紅纓的後頸處!
趙紅纓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孟允棠喘了兩口氣,感覺肋骨更疼了。
她想,肋骨可能是斷了。
孟允棠嗆咳兩聲,艱難爬起來,摸了摸馬兒:“别動,我給你解開。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好嗎?”
說來也神奇,馬兒好似聽懂,當即真的不動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