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嘲諷一笑:“那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原想著既是如此,給你個身份也算負責。沒曾想——你不稀罕。”
隨後,他冷冷道:“既是你所願,本王自是不可能食言。”
這時,他的表情更加嘲諷:“還是你覺得,本王真是離不得你了?”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淩厲。
孟允棠得到了答覆,也就不再堅持,垂下眼眸去,柔順地說了句好話:“王爺人中龍鳳,我自知粗陋,無論如何也配不上。”
魏懷川冷笑出聲:“到底是配不上,還是别的?”
他的目光,冷而透徹,彷彿將她整個人看穿。
孟允棠唯有沉默。
就在氣氛陷入一種凝滯得讓人幾乎喘不過來氣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如玫的聲音傳來:“王爺,蘇姨娘昏過去了。”
蘇煙煙暈過去了。
孟允棠微微鬆了一口氣,心想蘇煙煙真是及時雨。
魏懷川語氣有些不耐:“本王又不是大夫!”
那意思就是把人送回去,請個大夫了事,不打算自己去看了。
孟允棠心中悄悄“嘖”了一聲:可真是冷血無情啊。那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姨娘,心思用儘了,愣是沒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除了“郎心如鐵”這四個字,孟允棠想不起别的。
不過,經過了這麼一個事,剛才的氣氛算是打破了,孟允棠也不打算久留,低聲道:“奴婢告退。”
魏懷川卻沒打算放過孟允棠,聲音涼薄:“本王方才說的話,看來你是忘了?”
孟允棠的動作頓時一僵。
魏懷川哂笑:“在你找到東西給我之前,便做個暖床丫頭罷。倒是比别人省心。”
孟允棠手指縮緊,下意識便要回絕。
可魏懷川顯然是已經猜到了她得心思,在她開口之前,便淡淡地開了口:“罪臣餘孽,本應流放發配。”
隻這麼一句話,孟允棠便將到了嘴唇邊上的話吞了回去。
沒辦法,自己的命脈被人捏在手裡,根本反抗不得。
最終,她也隻能低下頭去:“奴婢去沐浴。”
魏懷川沒有迴應,隻認真看自己的摺子。
孟允棠一路進了浴室,關上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這才感覺自己好受了些。
可身上仍舊是發抖的——並非冷的,而是氣的。
攤開手,手心裡已是一排深深地指甲印。
她譏諷一笑,笑的卻是自己:在這之前,她竟還對魏懷川有幾份愧疚和好感。竟還覺得,雖是陰差陽錯,可也不那麼令人接受不得——那畢竟是自己年少時滿心滿眼喜歡過的少年。
而且,甚至她還覺得,她和魏懷川之間,經過這件事情,或許也會有些不同。
現在再回頭看著這些想法,多可笑!
昨日的事情,如今想來,竟是讓人覺得這是老天爺給的懲罰——讓她在這泥潭裡,再深陷一些!
她無比後悔,自己當時為何沒有拚死反抗!
孟允棠緩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情緒都壓在了心頭。
能怎麼辦呢?
自然隻能忍著。
可笑的隻是天牢裡滾了一圈,出來看見魏懷川,竟還有那麼那麼一絲絲的動容。
孟允棠將自己緩緩沉入湯泉之中,屏息而下,任由水淹沒自己的臉頰,也帶走自己眼眶裡顫巍巍落下的淚珠,以及那源源不斷湧出來的濕意。
從今往後,便算是徹底看明白了罷。
等到孟允棠憋不住氣起來,面上到底是眼淚還是水珠,卻根本分不出來了。
她從容沐浴,收拾妥帖後,便出去,低聲回稟過魏懷川,而後便上了床榻。
屋裡有地龍取暖,根本就不會冷,被子甚至都不用特地換成冬日厚實的,隻用秋天的即可。
而同樣,更用不上什麼暖床丫鬟。
所謂暖床丫鬟,要做什麼用,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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